坐馬車,一人在城中毫無目的地瞎逛。
雖然只是一座城,卻也是人海茫茫。加上各地應試者匯聚,更是人潮湧動,舉步維艱!找人?——難!
文心一陣失望,抬頭看到天色漸暗,只得回客棧再做打算。
剛到客棧門口,就聽見裡面一陣喧譁。原來是一些應試書生正相約明日去煙波湖畔賞景。
文心一臉疲憊,進門就欲往後院客房行去。
然而她過於出眾的容貌瞬時吸引了樓上樓下眾位舉子的注意。一陣議論過後,有位書生突然驚訝道:“那不是此屆瓊花盛宴的奪魁者之一——林文心嗎?”
文心一聽有人提到自己,便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轉而望去。卻是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書生。
其餘人自然是聽過文心的大名,只是無緣相見。看到文心停步,便紛紛上前結交。文心雖懶得應付,也不忍甩步離去。只得好脾氣地坐下與眾人閒聊。
少年書生名為謝宇之,和其他書生一樣均為南方舉子。歷來南北兩方舉子互為仇視,水火不容,前些天更是發生北方舉子痛毆南方舉子的惡性事件,令南方舉子憤恨不已。有人為平息眾怒,便提議明日在煙波湖畔比試一番。
謝宇之曾在瓊花盛宴上見過文心,也聽聞過文心來自南方,猜想她定為本屆考生,便提議文心第二日前去助威。
大家自然是頗為贊同,有如此才華出眾者參加,焉知不能使南方舉子重振雄風?
文心卻一陣尷尬!讓她助陣?連寫個毛筆字都困難萬分,能談什麼才華?
抬頭看見眾人殷殷期盼的眼神,文心乾笑一聲,只得說明天去看看。她沒說參加,僅僅去圍觀而已。畢竟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湊湊熱鬧還是可以的。順便散散心,觀觀景。
次日一早,文心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她頗為無奈地起床開門——原來是謝宇之!
文心睡意朦朧,衣裳凌亂,卻是庸懶而媚惑。謝宇之見到先是一呆,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時辰不早了,特來通知林兄。”
文心稍做整理便隨他一起去用飯。
文心吃得緩慢而優雅,眾人都不忍催促,但見日頭越來越高,心中也甚是焦急:比試查不多開始了吧……
終於等到文心吃完,眾人同時鬆了口氣。
因為煙波湖路途較遠,所以舉子們都以馬代步。文心卻怡然自得的叫來車伕,欲乘車而去。
眾人雖精於文墨,但對江湖之事還是有所耳聞。知曉文心是個少年高手,但見過才知她全無江湖之氣。銀簪挽發,青衣翩然,舉手投足間雅緻超然,如世家貴公子,似凡塵謫仙人,一顰一笑皆可入畫。
眾人一陣讚歎,便向煙波湖行去。
文心斜靠在車中軟墊上,一手撫著矮几上的古琴。伴著車角銀鈴的玎玲聲,自微微浮動的紗簾向外望去。
適值暮夏初秋,天氣也並不炎熱,倒是越接近湖畔,越是清新宜人。不是秋日的清冷,而是充滿春日的溫暖,一路鳥語花香,倒真有幾分外出郊遊的意趣。
未行多久,馬車就停了下來。車外謝宇之說了聲:“林兄,到了——”文心便撩簾而出。
一座精緻樓閣前,已聚了不少學子。看來比試已經開始。
隨文心到來的眾人紛紛舉步而去,她卻轉而欣賞湖景。
極目遠望,煙波湖千頃翠瀾,浩淼連天。兩岸青山翠嶺;山巒疊嶂。湖中蓮花猶自盛放,與遊湖的各色船隻交織,巧妙地使這清雅恬淡的水墨畫卷上渲染了一抹喜色。
陣陣微風襲來,文心閉目而思。墨髮輕舞,青衣翻飛,安靜的彷彿融於風中……
曾幾何時,身旁有位雪衫少年,與她一起並肩立於瓊芳湖畔。青絲在如酒溫風中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