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言?
視線不由自主的轉向中間那頂大轎,卻見前行的轎子忽的在宮門前停了下來!
疑惑之間,卻聽得一個聲音自前方傳來:“傾月……”年輕男子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色之中分外明晰,以致離開一段距離的文心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文心一嘆,果然是他!
深吸一口氣,文心淡淡地看著他下轎而來。此時,他穿著一身墨黑的衣袍,衣袖、領口、下襬之上均以銀絲繡著精巧的花紋。銀絲勾勒,華貴天成。正如文心所料,他那俊挺頎長的身姿在墨色包攏之下更顯拔萃的瀟灑英氣。
只是此時,他墨衣翩翩自前方而來,飛揚的髮絲、曳動的衣袍,仿若瀰漫著一股憂悒之氣,隨著風起,恍若融入了夜色之中……
這氣質……怎麼看也不是他應有的……
文心心中不定,直至齊王站立於身前,才後知後覺地頷首道:“六皇兄……”剛開口,文心便忽的被一股溫熱包圍,嬌柔的身子瞬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腦中驀地一片空白,文心呆滯地望著宮門口揹著他們的侍衛婢女,身子僵硬如木,不知何所適從!
直至齊王的又一次親暱低喚,文心才忽的反應過來,用力推搡著抵著自己的堅硬胸口,一邊壓低聲音急切道:“六哥哥,你幹什麼?快放開傾月!”
擁著自己的懷抱倏地一僵,齊王鬆開微微緊環著文心的臂膀。文心覷得空隙,乘機退了開去!然齊王只是稍稍用力,又一次反手抓住了文心的手腕。
文心用力抽了抽手臂,卻是緊的絲毫不得動彈!雖不再被他禁錮於懷中,但如此攢著,文心卻是手腕辣辣的疼。心中哀嘆:不知自己又哪裡得罪了他?怎又討得他如此對待?
抬頭憤憤的看向齊王,文心咬牙切齒道:“陳永言!你究竟想怎麼樣?快鬆手!”目光觸及的黑色瞳眸卻不若以往所見的寶石般閃亮,朦朧得彷彿隔了層紗,摸不清他的心思,卻能從他微微消瘦的臉龐感受到一絲淺淺的哀傷。
怒瞪著的雙眸微微微微眯起,文心顧不得手上的疼痛,疑惑道:“陳永言,你怎麼啦?”
堅毅的薄唇翕動,神色忽的掠過一絲焦急,齊王低低道:“你說,你是不是要嫁給裴羨玉?傾月,……你,看上他了?”
文心一陣驚愣,心裡暗道不妙!看齊王他的反應,莫不是真的對自己有意?即使知道自己是他的親妹也沉溺其中不願放棄?以致將翠兒擺在一邊仍是做著奴婢?
還有裴羨玉求親這事,怎麼連他也得到了訊息?難不成,在自己無所察覺時已經弄得人盡皆知?可是……作為被求親的物件,她自己還沒答應啊!
剛想辯解,抬頭卻見齊王雙唇緊抿,濃長的修眉向眉心緊緊蹙著,漆黑的眸子暗光湧動,似是期盼又似不願聽到她的回答。
文心欲出之語霎時梗在喉口,微開的朱唇逸出了幾個破碎的音節:“這……我……”察覺手腕又是一陣緊,文心腦子一轉,復又抬頭盯緊他搖曳不定的神情,鄭重道:“這是傾月的事,不勞六皇兄牽掛。皇兄若是有心,請好好對待翠兒。若只是將她作奴婢來使,還不如還給傾月!”
斜眼睨了下門口低頭站立的翠兒及一大幫人,文心微微掙扎著手腕,忍不住道:“還請六皇兄放開傾月。皇宮大內,如此舉動有欠禮數!”
“我們是兄妹,他們能嚼什麼舌根?” 陳永言忽的鬆開文心的手腕,轉手緊緊鉗住她的雙肩,吼道:“別迴避!告訴我傾月;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給裴羨玉?”
文心只覺耳畔一陣狂風暴雨的威懾,身子一抖,臉頰便不自覺的往後曳去。
微微平穩住心神,文心轉回臉,淡淡道:“就算是,那又怎樣?傾月也不小了,遲早要出嫁的!難不成一輩子賴在皇宮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