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可是……”
“裴大人風儀與秋月齊明,音徽與春雲等潤。淑人君子、雅人深致。實乃閨中少女夢中所求的良人。”忽覺禁錮於肩上的雙手一陣顫動,文心打鐵成熱,驀地打斷了齊王的話,繼續道:“傾月不是聖人,有所心動也不足為奇。既然裴大人誠心誠意向父皇求旨娶傾月,傾月也不敢貿貿然的拒絕。若是錯過了此次,誰知曉以後還有沒有更好的人選呢?”
煞有其事的幽怨一嘆,文心暗暗觀察著陳永言,卻見他原本黯淡的眸子更是變的霧色朦朧,紅潤的雙唇微微發白。雙眼雖緊緊的鎖著文心,卻猶自透著無力的蒼涼悽楚。
莫名的自責忽的湧上心頭,細密翹長的睫毛撲閃住眸中的異色,文心微闔眼眸,雙手輕輕握拳,微微掙動著身子,期盼他恍然之下放了自己。
修長有力的雙手也確實如她所料微微鬆開,文心正想動身後退,卻聽得從身後傳來一聲女子的叫喚:“言兒……九公主?”
文心一愣,慌忙退開身子轉頭瞧向來人——端麗的氣韻,娟秀的書香,卻是裴賢妃無疑!
只見她帶著兩個小宮婢,一臉疑惑的匆匆趕來。亮晃晃的宮燈映在她姣好的臉上,隱約可見額上密佈的汗珠。
直至兩人面前,文心頗不自在的行禮道:“賢妃娘娘。”身旁陳永言卻仍是呆呆地望著文心,沉默不語。
裴賢妃緩了口氣,便對著文心一笑,道:“九公主怎會在此?還和言兒碰著了?”緩緩轉過頭望向魂不守舍的陳永言,卻是語氣微轉:“言兒,戌時將至,宮門即刻關閉,怎麼還愣在此處?”
陳永言這才回過神來,眉頭微皺,低低道:“前不久傾月遇險受驚,兒臣未曾探望。方才恰巧遇見,便聊了幾句。兒臣正要離去,母妃便趕來了。”
“哦——?”拖長的語調透著重重的疑慮,裴賢妃忽的掬起一抹高雅的笑容,看向他的眸子卻微光閃爍。
似是瞧見陳永言一臉漠然,又將笑臉轉向了文心。
忽的感到一股打探的視線在身上不住遊移,文心心下一跳,袖中的雙手緊緊攢著,面上卻柔柔一笑,道:“文心在宮中極少見著六皇兄,難得遇上,一高興便聊開了。賢妃娘娘可勿要怪哥哥。”文心一臉天真的說道,卻在“哥哥”兩字上微微加重了語氣。
宮內的隱隱笙簫與宮外的繁華夜況彷彿遠離了此地。寂寂夜色下,身旁的陳永言忽的氣息微亂,卻又瞬間平復了下來。
裴賢妃含笑的目光在兩人間不住來回,許是未看出什麼異色,便不留痕跡的移了開去,反而滑向宮門前侍立的侍衛及婢女之中,似是從中尋找著誰。
片刻之後,緩緩收回視線,對著文心道:“聽言兒說上回我向公主所要的丫頭並非他心上之人。言兒雖是收了,卻只是留她做了婢女。都是我一時魯莽要錯了人,公主心裡不會怨我吧?”裴賢妃幽幽一嘆,似是歉然道。
心下一陣咯噔,文心幾不可察地退了一步,緩緩道:“賢妃娘娘過慮了,傾月豈是小氣之人。”微微抬眼望向夜空,文心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道,“時候不早,傾月該回芙蓉殿了。賢妃娘娘、六皇兄,傾月告辭!” 視線滑過裴賢妃後,眉目微斂,避開了陳永言熱度不減的眼神,便順著筆直的宮道快步離去……
明月無言亦無暢
月朗星明,流瀉一地銀華。
望著水色衣袂悠悠滑入風中,漸離漸遠,陳永言忽感無名指一陣抽痛。低頭凝視那探出衣袖的左手,心中惶然不定。聽說,左手無名指連著心。無名指痛了,心是否傷了?
無意識地撫上心口,感受著微亂的心跳,陳永言無力一嘆,正欲轉身離去,眼角卻瞥見裴賢妃投來的驚疑眼光。腳步微頓,他輕輕低頭,掩去一抹憂色,淡淡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