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冷冽的聲音反問。
她畏縮了下,仍堅持的說:“沒錯。”
“事實就是……假如我和你分手的話,這次的段考,校長保證我會高分過關,所以我想,反正也差不多感到無聊了,就答應了。”
“怎麼可能?”她瞪著他的背影,聲音顫抖。
“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也知道我對讀書沒什麼興趣,既然有現成的好康,為什麼不拿?”他猜想,她哭了,不然表情也一定比哭還難看。
長痛不如短痛,他這麼告訴自己。
即使他們都還是相信初戀能長久的年紀,但是有那樣的母親,他下意識的認為初戀不可能會有好結果,也許真的有人能和初戀情人一起白頭到老,那一定也是幾百萬分之一的機會,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所以現在分手,也好過未來彼此拖著,對吧?畢竟他們之間確實存在著很多無法忽視的現實問題。
“所以分手吧!”任晴縮回手,聽見她跌坐在地上的細微聲音,一顆心緊緊揪著。
現在她一定哭了,而且緊咬著嘴唇,即使在他面前,也不願意哭出聲。
下顎抽搐,他逼自己狠下心,頭也不回的向前走。
他絕對不會說這是為她好,因為在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已經對她造成傷害,也是在自己的心頭狠狠的劃下一刀。
無視其他人關注的目光,也無心和路過的村民打招呼,更沒有回家準備明天要考的科目的意思,冒著十二月初的寒冷,即使天色已暗,齊朝予依然在任晴居住的分租公寓前等待。
她知道這次的段考結果一定慘不忍睹,因為今天考卷上的題目是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甚至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應考,也許從他說了那些話之後,就呆坐在校長室門口直到放學也不一定。
那個當頭,她連追上去問清楚的力氣都沒有,腦子裡不斷的盤旋著他說過的話。
分手吧……
他說得乾脆俐落,倒也給了理由。
之後她冷靜下來,不認為他說的是真心話,所以才來這裡,執著的非要等到他,問清楚不可。
北風陣陣,凍紅了她的鼻子,一手拿著書包,受過優良禮儀教育的她也忍不住揉了揉發疼的鼻子和耳朵。真的好冷……
齊朝予痴痴的望著任晴家的窗戶,以往就是窗簾半拉的窗子,現在完全緊閉,也沒有開燈,看不出究竟有沒有人在家。
她從來沒有這樣等過任何人,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出自自己的意願,無視任何人的眼光,做出這種大膽行徑的一天。
但是,如此膽小的她,一旦遇到喜歡的人,也能變得很勇敢。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喜歡這種感情原來可以改變一個人,膽上怯懦的那個自己並不是完全抹去,而是成長了。
所以她要等,因為唯有在與他如此近距離的地方等待,才能稍微安心,不會胡思亂想。
那一天,她站得好晚,直到藍孔翠說齊家的管家打電話問她知不知道她的下落,才來找她,並把她強行帶回去,那時候已經過了凌晨。
可是她沒有見到他,一眼都沒有。
任晴從窗簾的縫隙往下看,不用刻意尋找,便能看到她。
路燈下,那張清麗典雅的臉龐看起來慘白憂鬱。
不知道是否因為昏黃燈光的關係,她的臉色看起來比平常還要難看,等待的身影纖細得好像隨時會倒下。
他知道她在等自己,卻故意連燈也不開,假裝家裡沒人,希望她能早點放棄。
為期一個禮拜的段考,到現在已經是星期四,她每天放學後,沒有在學校或家裡複習段考的範圍,而是到他家門口站崗,彷彿總有一天會堵到他,因此他既沒去學校,也幾乎沒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