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處的幾個人。望著那個走在最前面,身量修長,斗笠下露出的半邊臉孔,俊美精絕得無法形容的青年,不由雙眸含威,眉頭微揚。
就在那夫人不動聲色望去時,那一夥風塵僕僕,顯然剛從外地過來的人,已在小二地帶領下,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他們走到夫人身後,在靠牆的角落處坐下後,那青年旁邊,一個同樣戴著斗笠,外表風度極為出眾,卻做僕人打扮的青年朝著小二叫道:“再上兩樽酒!”
“上兩樽酒——好嘞!”
那青年僕人吩咐過小二後,收回目光,他看向坐在正中的自家主子,說道:“主公,沒有想到三年過去了,什麼都變了,只有這白衣樓,還是老樣子。”
他那主公輕恩一聲,以那動聽的嗓音沉靜地說道:“是啊,什麼都變了,就這白衣樓還是老樣子。”
……前面,見自家夫人在傾聽,那管事湊近來,小小聲地說道:“夫人,要不要?”他做了一個抓人的手勢!
那夫人聞言,眉頭又是一挑,顯然有點意動,就在她沉吟之際,後面,傳來那個青年悅耳的聲音,“旦旦睡著了?沒有睡著的話,抱過來吧。”
“是。”不一會,一陣塌幾移動的聲音傳來。
看到那青年僕人朝外走出,那夫人慢慢搖了搖頭。
見她搖頭,那管事立馬退到一側,老實地低下了頭。
不一會功夫,那青年僕人抱著一個胖墩墩的男嬰走了進來。那男嬰長得極可愛,一雙眼睛又黑又大,正滴溜溜地看著這個,又看著這個,彷彿看到了新鮮,他不停地揮舞著自己的小手,可偏偏吐詞明明雖清,就是沒有一個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那夫人只是朝男嬰看了一眼,也不知怎麼的,便有點無法移眼了。
見狀,站在她身後的管事輕輕咳了咳,他這麼一咳,便提醒了夫人,令得她低下頭去。
只是過不了一會,她又抬起頭看向那男嬰。
只不過這麼功夫,那青年僕人已抱著男嬰走到她身後,交給了自家主公。那青年把孩子抱在懷裡,逗著他笑道:“旦旦旦旦,我們來到了洛陽哦,你的父親,你的爺爺奶奶,你的姑姑他們都在洛陽哦,你喜不喜歡啊?”
……這時,飯菜也上來了,夫人低著頭一邊用餐,一邊聽著身後那孩童奶聲奶氣地說話聲,腦海中不由浮現剛才一眼瞟見的,男嬰的長相,不由想道:真跟九郎小時候一模一樣!
這個想法,讓她好一陣心軟。手下的筷子優雅地戮點著碗,夫人卻一點用餐的心思也沒有。她還在想道:都一歲了,還連話也不會說。還老是板著臉,逗急了就咿咿呀呀地惱,一惱就滿下巴都是口水,這點也跟擎兒小時候一模一樣。
她越是想,越是有點心癢。想她自己這一生,是註定沒有兒女了,原來侄兒侄女她也有不少,可那些都不一樣……他們的父親,不是她看著長大的阿擎,不是那個明明心動得不得了,卻老喜歡在自己面前裝大人的阿擎。
……真跟擎兒一模一樣!
那管事原本以為夫人會早早離開,畢竟這麼一會功夫。那後面几上的幾人,已朝他張望了好幾次,分明是起了疑心了。
以夫人的精明,明明也看到了對方起了疑,可她居然一點也沒有離開的心思。而是這般以半天吃不到幾粒飯的速度,一邊用筷子點著碗,一邊微笑著出神……
就在這時,後面的男嬰似乎不想被抱著了。咿咿呀呀掙扎著要下來,當下,那青年只得彎腰把他放在地上。
剛剛滿週歲的孩子。走路還走不穩,只見他邁著小肉腿,左搖右晃地走了幾步後,居然來到了那夫人的几旁。
小小的一個奶娃兒,這般站在擺滿了酒菜的几案旁,明明都夠不到。卻還在伸著肉肉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