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的震懾住!以致腦袋瞬間變的一片空白,何來多餘的感官感知他人的情緒?
千絲萬縷意煩憂!心中如海浪翻騰,卻在片刻之後被難得冷靜死死壓住:胎記……原來是那塊胎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居然知道……
思緒不知不覺又飄向數月前的那一晚,他,毫無疑問的是全部看清了啊!
雙手緊握成拳,復又緩緩鬆開,嫩白的玉掌泛起了道道紅色的印痕。
溫熱的鼻息如毒蛇般纏繞不止,文心心中厭惡,卻不敢妄動,只微微側了側臉,便驀地被他毫不留情的攫住下頜:“你見了他?昨晚?”
臉被死死釘住,文心微仰著將視線移到男子俊美的臉上。修長濃眉下雙眸危險的眯起,唇畔的冷笑泛著深深的詭異。文心微愣,脫口道:“你說誰?”
“還有誰?東宮太子——陳永恪!我的八弟!”深邃的眸中冷意粼粼,文心卻仿如不知,冷哼道:“那又怎樣?我的事不勞王爺費神!”
“噼啪鏗鏘——”案上的果盤茶杯驀地被拂落而下,在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綻開殘存的光華。
陳永睿微一使力,文心便毫無防備的被他壓在了桌案之上。
飛紗橫漫,竹簾低垂,擋住了閣外灩灩秀美的春光。水閣之內,氣流仿若凝滯,靜得只聞兩人交纏的沉重呼吸聲。
俊美的容顏掩埋在無邊的陰影之中,唯見幽暗的眸底升騰的熊熊怒火!“你以為,你們可以雙宿雙棲?你以為父皇會放任你們私下乾的好事?你莫不是忘了?你現下好歹也算是他名義上的胞妹!兄妹亂倫……皇家可以容得這般醜事?……呵呵,我不可以,他更是得不到!在他繼得大統之前,恐怕父皇早已將你許配於人?你,還肖想做他的皇后嗎?或者……你要將這秘密大白天下,然後換得個欺君之罪,在黃泉路上等著與他團聚?”
森冷的語氣說著毫不留情的話語,句句如刀劍般狠狠凌遲著文心的理智:她與無憂之間橫亙的深淵何止是世俗的倫理道德、皇家的名譽地位,卻是時光的長河,空間的扭轉啊!既然找到了無憂,早已決定的事豈會輕易改變?如果不能待在他身邊看著他、陪著他,那她留下來又有何意義?
輕笑著對上上方冰寒的視線,文心淡淡道:“王爺放心,文心的事自己會想辦法。既然明瞭我此刻的境況,就煩請王爺莫要再苦苦相逼。放文心一條生路。”
“苦苦相逼?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待你的?”和緩的清風悄悄曳開飛紗一角,淡淡柔光躍入閣內,融化了玉面上凝聚的冰冷霜寒。唇畔輕輕揚起一個悠然的弧度,似水般柔情低語:“我得不到的,他休想得到……”陰影驀地壓下,瞬間擒住了文心嬌嫩的雙唇,在她口中熾烈的勾攪纏繞,輾轉不停。文心雙手奮力的反抗著,卻也只是蚍蜉撼樹般絲毫起不了作用!
直到一絲腥甜漸漸在口中漫開,對方才忽的撤離了她。幽暗的眸中閃動著灼熱的光芒,相視片刻,陳永睿終於鬆開了文心,兀自整理者微亂的衣袍,薄唇上酴醾的鮮血恰似地獄中盛放的曼珠沙華,傾吐著無言的鬼魅之氣。
捲起竹簾,陳永睿回首深深的望了一眼文心,便快步走了開去……
春風和暖,花香滿溢,水閣之內的女子,卻是頹然的倒在地上……
勸君莫作獨醒人(一)
明月當空,如墨的夜色中繁星點點,在平靜的流月湖上投下斑駁碎影。
傾冷月夜,依稀朦朧,微涼的清風中似有淡淡雅韻流淌……和著芙蓉殿臨水迴廊的層層飛紗,揚起了朵朵白蓮飄舞。
冰紗朔弧中,有一人盤腿坐於戧金瑪瑙琴案前,清風曳動著她流水般的長髮,悄悄沒入幽寂的夜色之中。碧色紗衣淺淡似水,在八角鎏金鳳燈的輝映下流瀉著清透的光芒。
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