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宣墨髮怒時愈發平靜的姿態,腳上更是加快了步伐。
到澤遙的時候已近傍晚,宣墨孤身一人,負手立在窗前看那天邊一兩顆早出的星子,聽到夏歡顏微微有些喘氣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轉身說道:“進來。”
夏歡顏趕了這麼多天路,有些蓬頭垢面,進房時看到宣墨側對著她,正緩緩的斟一杯茶。幾縷黑髮垂在肩上,如玉雕的側臉俊秀儒雅,他就那樣獨自坐著,那樣安然的姿態卻與周圍的背景凝固成了一幅絕美的畫卷。夏歡顏不由得自慚形穢。
畫中的人飲下一口茶,問:“可護她周全?”
夏歡顏一驚,差點跳起來,連忙回道:“夫人很安全。神醫畫歌會護送她回離宮。”
宣墨覺得今日泡的茶十分苦澀,連一向完美的笑容都染上苦韻,幾欲再掛不住。他合上茶杯,又問:“把那句話帶到了罷?”
夏歡顏一思索,這話裡像不是單純的問話是否帶到,似乎還隱藏著些許期待,些許惶然,她在心裡編了一段謊話,又過了一遍,覺得十分圓滿,這才開口:“帶到了,夫人聽完那句話,說:她雖恨您,卻仍愛著您。她會等那一天,等到她和您之間再無欺瞞,再無算計那一天,就和兩個普通人般相愛。”
宣墨唇角有隱約的笑意,漸漸大笑出聲,說:“歡顏,你太不會撒謊!她那樣的個性、她那樣的個性,怎麼會說出此等話來!我做的這些事情,誰能輕易原諒,我和她,哪裡還有將來……”他一直笑著,眼中卻隱隱泛著淚光。胸口劇痛,他痛的彎下背脊,卻還在笑。
夏歡顏看著這樣失態的宣墨,駭的手足無措,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剛跨前一步,宣墨伸手止住了她,道:“出去。”聲音雖帶著笑意,夏歡顏卻聽出了其中的濃重的警告意味,當下不敢再停留,退出去關上了門。
宣墨沒有起身,漸漸滑下椅子,癱倒在地。他捂住臉,將頭埋在膝蓋裡,像個孩子一般,嗚咽出聲,放聲悲哭。
伍拾伍
流蘇看著面前華麗的馬車發怵,她想起之前在馬車裡顛的七葷八素的經歷就心有餘悸。一旁夏侯阿囡高傲的仰著頭,斜睨了她一眼,提著裙襬施施然進了她那堪比行宮的豪華馬車。到了車內,掀了車簾探出頭來,用甜的膩死人的聲音衝著蘇柒然喊:“然哥哥,你也上來嘛!”
流蘇被那聲音刺激的一個冷顫。蘇柒然選擇性失聰,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關懷的看著流蘇:“你不必如此擔心,此次回京不像上次那般急,馬車會盡可能平穩,畫歌也與你們同車,到時若難受,她會幫你的。”
夏侯阿囡扭曲了一張美豔的臉,氣呼呼摔了簾子。流蘇回頭看看美輪美奐的離宮,有些難以接受:“這處就真的廢棄了,不要了麼?”
蘇柒然失笑,看著流蘇依依不捨的臉,無可無不可的說道:“京城那處比這處可不知要好多少,這裡簡陋了些,何況這北方的環境也不盡人意,到了京城,你會喜歡上京城的離宮的。”
流蘇仇富心理隱隱作祟,嘆道:“你究竟有多少錢啊!”
蘇柒然深深望進流蘇的眼裡:“如果你要,什麼都是你的。”
馬車開始以龜速往京城挪動。流蘇倒確實不暈了,看了車外無邊無際的黃土許久,失了新鮮感,百無聊賴的玩起手指。畫歌一臉呆滯,也不知在想什麼;荷包小媳婦樣的羞答答的還在繡她的定情信物。流蘇長嘆,畫歌木愣愣的眼珠嘎達嘎達的開始轉動,看著流蘇問:“你很無聊?”
流蘇攤手錶示自己的無奈,窮極無聊的兩個女人眼神一對上,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發亮的灼灼
神采,心意相通,開始了漫漫旅途中具有歷史意義的會談——八卦。
流蘇首先有些困惑:“畫歌,我們這次回京,夏侯姑娘也與我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