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朽木忘川轉動眼珠,看見一名像是自己影子的男子。
“呼,好啦,別做那種無謂的堅持啦,跟我一起不好嗎?”影子一樣的男子在朽木忘川耳邊吐氣如蘭,低聲誘惑。
“嗚……”不由自主的被拉向影子男子,朽木忘川有些驚慌的望向紫眸男子,看見的卻是男子冰冷的眼眸。
“大人!”朽木忘川失措的低喊,卻把自己喊醒了。
“呼哈,呼,呼。”朽木忘川翻身坐起,大口的喘息,神色慌張。
該死,是……夢麼?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該死,一點印象都沒有!
朽木忘川抬手撫額,卻摸到一層細密的汗珠。過了一會兒,過快的心跳慢慢平復,他半昂起頭,喉結動了動,終是什麼聲音都未能發出。
靜默了一會兒,朽木忘川低下頭,右手摸進前襟。拽出了一副蒼白的面具。
靜靜地看著這副邪氣四溢的面具,朽木忘川神色複雜。
……地獄……麼……
朽木忘川記得那人說起地獄時冰冷的面容,卻無法理解他對地獄的恨意。
地獄,一個與屍魂界對立的地方,那裡是窮兇極惡的人的天堂,進入那裡的人無一不是在生前惡貫滿盈的存在。
跟人世間流傳的不同,地獄沒有什麼牛頭馬面、閻王地藏,只有一位地獄之主與萬千地獄之意。那裡沒什麼規矩,只有弱肉強食,力量至上。
那是懲罰世人的地方,是與屍魂界對立的一面,卻偏偏存在了千年。
佛經中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卻不知地獄也不是那麼好進的。尤其是在近些年,那裡幾乎是群魔亂舞,隨便一個咎人就擁有隊長級的實力,根本完全無視了屍魂界的存在。甚至於還在近些年設立了一個名為“虛圈”的下屬機構,專門與屍魂界作對。
但是這些事朽木忘川也只是聽說,具體的根本不清楚,畢竟,他是家臣,不是家主。
但他也知道,那個名為“虛圈”的新世界很厲害,現在已經能和屍魂界對抗了,甚至於,自己都成了體內有“虛”存在的人。
這種事該怪誰?他不知道。地獄、屍魂界、虛圈,這三個世界究竟是什麼關係,恐怕也只有那些站於頂峰的人才知曉,其他人,包括他,都只是一知半解。
但那人是肯定知曉的,只是他不願告訴自己而已。
朽木忘川苦笑一聲,撫摸著那副面具,眸色黯淡。
他已經失去了很多,打破死神的極限後,失去的更多,可他卻連一個該怨的人都找不到。思來想去,這一切還是他自己造成的,根本怪不了其他任何人。
所有的責任都該由自己來承擔,雖然他很清楚這一點,但心裡終究是有些不舒服,但也只是不舒服而已,他不會因此去指責什麼,他不是怨天尤人的人。更不喜歡自欺欺人。
或許這就是他的命吧,可是,一個死神說“命”,多少有些好笑。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的他,已經無法回頭,只能一直走下去。
只是……對不起那人。
終究,只能是背叛了他……
朽木忘川以手捂臉,眸色黯淡,面具擱在他的膝上,在月光下反射出金屬的光澤。
一個影子驀然出現在朽木忘川的視線中,這讓他抬起了頭,看見的是裂空。
“你怎麼來了?”朽木忘川啞著嗓子問,神色悲傷。
“世界在下雨,我就出來看看。”裂空靜靜地站在那裡,衣袖往下滴水。
“……是嗎?抱歉……”朽木忘川苦笑一聲,輕聲道歉。
“……”裂空沉默,他不擅長安慰人,更不知要如何安慰自己的主上,所以只能沉默。
“裂空……”朽木忘川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