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糕點,又吃去一塊。
門外突地閃過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身影,步伐倉促疾步走來稟告,穆槿寧和趙尚看了,一同放下手中的茶杯。
“娘娘,青宮來的訊息,熙貴人半個時辰前欣賞雪景的時候,在庭院中跌了一跤,黃太醫剛趕過去,只是太晚了,孩子沒能保住……。”小太監滿臉急迫,一路沒打傘,肩頭帽子上都是白色碎雪。
“沈熙雖然是一個罪人,但她始終是九皇子的生母,本宮還是去看看她,也免得落得個無情的名聲。”德莊皇后神色自然,眼底沒有一分悲慟,從位子上起身,下了令:“你也快去跟聖上說一聲,這事都發生了,傷心也是多餘無用,若是聖上還對沈熙念著舊情,理應去青宮一趟。”
穆槿寧見皇后要走,也隨即起身,垂眸,皇后經過她的身子,微微停步,柔聲說道:“你們先走吧,本宮就不留你們了。”
皇后走出宮殿,海嬤嬤撐了一把紫紅色圖紋大蓋,約莫六七人簇擁著皇后前往青宮,如今地面才覆著一層淡淡的白雪,不曾積雪阻擋行路,皇后專程冒著大雪趕往青宮看望昔日敵人沈熙,這架勢早已不像是去探病安慰人的,更像是在後宮又為這位一國之母樹了高大的母儀天下不計前嫌寬容仁慈的金字牌匾。
穆槿寧站在宮殿屋簷下,觀望著眾人前行的越來越遠,唇畔的笑意,才漸漸泯滅。
她轉過身,並不意外,趙尚依舊站在她的身後,她淡淡睇著他,眉頭蹙著,眼底多了別的情緒。
“上回你來秦王府,我並不知曉,秦王並未讓你進雪芙園一步,後來聽說了此事,我只覺很對不住你,讓你白來一趟——”趙尚自然是為她來送藥,可惜秦昊堯不曾給他一個臺階下,趙尚為人光明磊落,她不願看他因為自己而被秦昊堯踐踏尊嚴。
趙尚的俊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笑容,眉目之間,一派與生俱來的清明:“事實並不如郡主想的那麼難堪,秦王還留微臣坐下喝了一杯茶,他的顧慮也是自然,畢竟男女有別,你的身份也不如往日……”
趙尚的心思她自然明白,說的如此委婉,也不過是為了平息她的心中內疚。
穆槿寧跨出景福宮的門檻,順著走廊一路向北,這兒宮女偶爾有路過的,趙尚不曾與她一起走,而是隔了約莫兩三步的距離尾隨,免得落人口實。
鵝毛大雪依舊在下,她的裙襬隨著步伐,隱約發出窸窸窣窣的細小聲響,她目視前方,低聲言語。“趙尚,我想去見見太子妃,只是聽說東宮如今守衛森嚴,很難入內。”
“太子妃的病症,如今是徐太醫親自去診治的——”趙尚凝視著她的身影,面露難色,卻也不願她捲入這場風波中。
穆槿寧卻噙著笑意,轉過臉來,聽趙尚這麼說,她更相信此事不簡單,太子妃夏侯柔也並非是生了風寒,她並不難捉到趙尚的破綻漏洞:“你不說常常去東宮嗎?”
趙尚聞到此處,眼神一沉,面容的笑意柔和,也漸漸斂去。太子雖然鮮少建樹,但為人溫和,不若皇后心機深沉,對趙尚也有恩惠,他在東宮,的確跟太子交好,若不是跟太子關係不差,上回皇后也不會將崇寧或許在船上有難的訊息透露給他,他才會救了崇寧。
“太子妃嫁入東宮已經一年了,為何竟沒有任何喜訊?你上回跟秦王說,太子與太子妃是孩子性情所以並不著急,我便滿心疑惑,是不是其中另有隱情——”穆槿寧緩步走近他,直直望入趙尚的清明眼底,那淺淡色的眼瞳之內,似乎在她面前,隱藏不了太多秘密。
趙尚短暫地沉默之後,才最終與她開啟心扉,平靜地說下去。“自打太子與太子妃從行宮回來,鮮少在宮裡露面,一開始微臣只以為是太子妃的體質很難孕育孩子,但若是精心調養,也並非不能為皇家傳宗接代。微臣給太子妃的補藥卻沒有任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