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這種發財的中南捷徑。
男孩說:“說到底,就是討價還價的事。你能侃倒客戶,就能賺到錢。”
邊紅旗不這麼想,他明白這是犯法的事,所以同樣爽快地拒絕了。男孩說沒什麼,給他一張名片,說想通了隨時可以找他,他負責向他的朋友推薦。當然,如果沒錢了,過不下去了,也可以找他,多了沒有,解他幾天燃眉之急還是沒問題的。然後就散了,兩個人喝得很開心,覺得對方可以成為不錯的朋友。
喝完了邊紅旗就把那個男孩給忘了,直到房東催著要房租時才想起來。那幾天他大部分時間已經開始花在尋找一份新的工作上了,但還沒找到。他翻出名片,死馬當活馬醫,撥了電話。那男孩說,他正在北大的蔚秀園裡,現在就可以過去找他,中午一塊兒吃頓飯。邊紅旗就去了,那男孩正在和一個西裝革履的胖男人談話,爭執是八百塊合適還是五百塊合適。男孩要八百,胖子只給五百。男孩就對邊紅旗說:
“這是北大的,不好搞的,你說值不值八百?”
“當然值,”邊紅旗說。“要是其他學校的你給八百也不敢要。不給拉倒。”
經他這麼一說,胖子就軟了,猶豫了一下點出了八百塊錢。
胖子走了以後,男孩說:“邊哥,多虧你那句話,一句話就賺了三百。你要幹這一行肯定前途遠大。”
“幹什麼?我不會,犯法的事。”
“怎麼不會?剛才不是乾得很漂亮嘛。”
“那也算?”
“就是這麼幹的。你覺得犯法了嗎?犯在哪裡?不過是說幾句大話,吹牛又不犯罪。”
說的邊紅旗一愣一愣的,他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就算做成生意了?好像感覺不到在犯法呀。
後來邊紅旗請我們吃飯的時候,笑嘻嘻地拍著小唐的肩膀說:“媽的,就這樣上了小唐的賊船了。”
那男孩就是小唐。那時候他還不成熟,混了兩三年了,吃得膘肥體壯的,已經看不到當年那個大男孩的影子了。之後邊紅旗和小唐混在了一起,逐漸發現,辦假證並不像蔚秀園裡的那樣簡單,當然,即使通曉了其中的所有門道,他也發現,也並不像想像的那樣恐怖。他就逐漸幹上了,給自己定的原則是,絕不涉足大的,只掙嘴皮子的錢。
啊,北京(12)
日子很快就好過了,他搬了家,從巴溝搬到了西苑。租了那兒一戶人家的一間平房,然後認識了沈丹,因為沈丹就是房東的女兒。他和沈丹搞上,又是半年以後的事了。
四
我沒有覺得和一個辦假證的生活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勁兒,一明和沙袖大概也是這樣。如果說開始他們還有所顧忌,那麼一段時間以後,所有的疑慮都打消了。我們在一起的任務,只是在一個屋簷下生活而已。大家都忙,一明要上課和教書,我要寫東西,要到處亂逛,邊紅旗要出門慫恿有錢人辦假證,清閒的只有沙袖,除了偶爾找個工作幹兩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房間裡做飯和看電視。我們的公共時間主要集中在晚上,偶爾相互串串門聊聊天,或者是聚會,一週出去吃那麼一兩頓。主要是邊紅旗請客,如他所說,他的錢來的容易。
他的錢來的容易,這個我信。他晚上經常到我房間裡來,講一些白天裡好玩的事,說是給我的小說提供素材。比如他說,半年前他就宰過湖南的一個當官的。那天他尋尋覓覓地在海淀周圍轉悠,天快黑了也沒有一個生意,他就倚著一棵樹抽菸。一輛轎車停下了,他直覺是有事幹了,果然,剛掐滅了煙車門就開啟了,出來一個戴墨鏡的傢伙,一看就知道是司機。車裡還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西裝領帶,眼睛瞅著別處。邊紅旗歪頭看見了車牌,湖南的車。他湊上去說,辦證?戴墨鏡的四下看了看才說,到前面說。邊紅旗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