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教堂,先是一股沁香的味道撲面而來。
而這股沁香之下便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屍臭,教堂的排椅上坐滿了鮫人,大多數已經腐朽老已,潰爛的面板以及混濁的雙眼,而一小部分已經死亡,陰乾的屍體之上滿是蛆蟲與腐化的白骨。
死人與活死人共處一室,無人在意,他們眼睛看向教堂中心的方向做著祈禱的姿勢。
最中心的區域並非是泥塑也並非雕像。
而是一團嬰兒狀態的胚胎,這團胚胎的雙手中懷抱著一顆蔚藍色的球型寶石。
這塊寶石與胚胎透過臍帶相連,就這樣懸浮在半空之中受膜拜,皺巴的臉上滿是安詳,睡著了亦或者已經死亡不得而知。
就在這時,老人開口了:“這便是我們信仰了數千年的神。”
他的嘴中完全沒有虔誠,毫無波瀾的臉上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大海最後的遺產。”
“最後的遺腹子,我們不知他是否活著,數千年來,他便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懸浮在教堂的中心。”
“如果你們想要,那就拿著吧。”
老人習慣性的對這胚胎行了一禮,也僅僅只是一禮,數千年的時光早已磨滅了很多,激情,信仰,誓言,以及思想,留下的只有機械性的祈禱,哪怕是一尊石雕在千年的時光下都會出現變化,而這團胚胎彷彿時間靜止般毫無動靜,他隔絕一切觸碰,禁止一切破壞,對外界毫無關心。
“我們守護他數千年,而他就如此享受了數千年,卻還將我們禁錮在這座島嶼上,直至靈的死亡都不可解脫。”
老人的聲音中似乎沒有釋然,只有習慣。
對於大海來說千年不過一瞬,但對於生命來說千年便是滄海桑田。
“請你們帶走他吧!”
平靜的語氣讓人分不清這是在祈求就是了。
林戍並沒有理會,只是靜靜的看著懸浮在空中早已經死去的胚胎。
“神明種的遺骸?”
“神明種?”尼蘭德凝重的看著。
“對!大海誕生的子嗣。”
面對尼蘭德的眼神林戍淡定的解釋道:“這可不是你以為ooxx,你可以把他當做規則產物的具象化。”
眼看林戍又要聊起來了。
老者再旁邊似乎有點不耐煩的再次複述了一遍:“請把他帶走吧,這不就是你們想要尋找的嗎?”
“啊哈哈哈,你特麼表現的也太急切了吧,那麼迫不及待你是把我們當傻子嗎?還得你老到已經忘記什麼叫做裝一下?”
“我知道你很著急,但請彆著急,”林戍完全沒有要響應老者的號召,你想要,我偏不~
此話一出老者眼神空洞的看了林戍一眼。
“著急?”
“當然,你們眼前這個已經不是人了,你瞧瞧外面的那個雖然不正常但卻是這裡最正常的阿婆,你以為她在害怕什麼?”
“一個失去信仰無慾無求的腐朽老頭很可怕嗎?真正可怕的是他的核心,那團由無數死後之靈聚合在一起的怪物。”
“他們想要衝出這個牢籠。”
林戍再次道破天機。
窗外的天氣也跟著瞬息萬變,突然間就傳出滴答滴答的下雨聲,山羊看著窗臺上那如同血漿一樣的雨水就知道林戍說對了
還有就是,眼前這玩意生氣了。
黑色氣流不由分說的席捲整座教堂,將門重重關上。
“為什麼不拿,你為什麼不拿,拿走它!!”層層疊疊的聲音帶著怨恨從老者的嘴中說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語氣中帶著怨恨。
霧氣開始在島嶼瀰漫開來。
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