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真的很恐怖嗎?」毛毛狗半信半疑,顯然不懂什麼叫靠創意嚇人。
我翻到我最喜歡的短篇〈長夢〉,請毛毛狗鑑定。
那是一個夢境很長造成極度困擾的男人,在夢裡,時間是以好幾年的程度在進行,比如連續打了七年的硫磺島戰爭的睏倦、連續找了八年的廁所還找不到的焦慮…
長夢結束。然後一個接一個驚悚怪誕的故事。
「真的很酷吧!真的很變態!」我興高采烈,彷彿那些故事是我想出來似的。
「他怎麼想得出來這些東西啊,看得我頭都暈了。」毛毛狗驚愕莫名。
富江、頭髮、無街的城市、至死不渝的愛、人頭氣球、雙一的暑假、漩渦…肩併著肩,深陷在微微龜裂的黑色沙發裡,我們一起成為伊藤潤二的重度粉絲。
那是無比重要的時刻。
那些電影導演、漫畫大師向世人展現他們無比創意的姿態,我記住了。
希望在未來的「總有一天」,我能不只是單純的著迷。
我也想大聲對這個世界說點什麼。
不管是看電影還是看漫畫,約會就僅限於週末。
週一早上六點,鬧鐘一響,分離的時候到了。毛毛狗得回去國北師上課。
「再抱一下下好不好?」毛毛狗睡眼惺忪地說。
「好,再一下下。」我聞著她嘴角殘留的口水味。
勉強爬起來後,我牽著毛毛狗躡手躡腳離開男八舍。
在清晨僵硬的冷空氣中走到機車棚,發動我不知道油還剩多少的小機車,沿著蜿蜒的車道滑出交大,載著她前往清大門口的新竹客運。
我感覺到毛毛狗抱著我的手越來越緊,像一隻浣熊。
「要想我喔。」我輕輕拍著她的手。
「真的好不想走喔。」她的臉貼著我的背。
「再過五天,就可以見面了啊。」
「還要五天。」
「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你也是喔,答應我,不要翹太多課好不好?」
「好,好好好。」
我停下車,反手將她的安全帽解下。
「阿毛再見。」我轉身一吻。
「公公再見。」她心不甘情不願下了車。
毛毛狗終於上了新竹客運,戀戀不捨地從車窗玻璃內看著我。
客運巴士發動,毛毛狗貼著車窗,用嘴巴在玻璃上呵氣。
用手指慢慢劃了一個愛心。
沒有言語,毛毛狗的指尖不斷重複同樣的軌跡。
震耳欲聾的引擎聲中,客運巴士遠去。
「…」我的胸口突然好悶。
催動油門,我飛快跟了上去。
我用力在巴士後面揮著手,揮著手。
她貼著車窗,把五官都壓得好扁好扁。
依稀是笑了。
那些年,我很窮。
可是有她。
那些年,我只有一臺會噴出黑煙的烏賊機車。
可是。
前面有她。
二哥哥很想你24山谷裡的那頭牛
為了儲存約會基金,我開始打工。
一開始是最簡單也最枯燥的發傳單、貼海報,完全就是非常自我約束的工作。
每天我都得說服自己不想有報應的話,就該把傳單送到每個路人的手上,想安心花錢的話,就該把每張海報貼在新竹各校宿舍的公佈欄上,而不是一股腦丟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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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在科學園區的管理局裡兼了一份差,幫一個國外大學在新竹開的碩士學分班擔任課程助教,負責在上課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