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霧氣重鎖,舉頭無月,倒是有個穿著白衣的女人在橋下洗衣服。
「靠,什麼顏色不穿,給我穿白的。」我嘀咕。
「為什麼不可以穿白的?」毛毛狗不解。
「沒啦,不管她。」我轉移話題。
熱戀的情侶是地表上行為最古怪的動物,明明在哪裡都可以聊天,卻偏偏要大費周章跑到人跡罕至的地方進行聊天的舉動,這種行動策略常常對聊天本身毫無助益,而且非常有可能傷害聊天本身。
以上文謅謅寫了一屁股,要說的就是││我非常在意那個在橋下洗衣服的白衣女子。
「她洗了有十分鐘了吧?」我突然說。
「可能衣服很多吧?」毛毛狗還沒發現我的不安。
「在我們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洗了,假設她在之前洗了十分鐘,現在再加上我們到了以後的十分鐘,那就是二十分鐘了。」我搔搔頭,用力搓著手:「有人會在晚上的河邊,洗那麼久的衣服嗎?」
「那怎麼辦?」毛毛狗皺眉,完全就不瞭解我的困擾。
「沒怎麼辦。」我哼哼。
我們繼續聊,猛聊。
聊什麼,十年後的我怎麼可能記得。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過了快半小時,那白衣女子還在那裡給我洗衣服。
「家裡沒洗衣機嗎?」我瞪著底下的白影。
「她嗎?」毛毛狗終於也覺得不對勁。
我終於按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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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走了。」我吐出一口長氣。
「好啊。」毛毛狗慢慢起身,拍拍屁股。
當我發動機車,快速載毛毛狗離開那個鬼地方時,心中的陰影一直揮之不去。沿途我都拒絕看後視鏡,因為我不想看到奇怪的東西。
直到機車衝出山徑,重新回到像樣的大馬路時,我才呀呼起來。
「怎麼了?」毛毛狗抱緊我。
「沒事。」我笑開懷。
剛剛「在一起」的那幾天印象之深刻,十年後歷歷在目。
白天都騎著機車在新竹到處晃,不管到哪個景點都覺得格外有意思,青草湖,十八尖山,城隍廟,東門城圓環,古奇峰,以前沒去過的都一口氣去了,不過最常做的還是一口氣騎到竹北看二輪電影,或是在清大夜市裡的租書店看漫畫,一邊吃小吃打發一餐。至於該交的報告就亂寫一通。
晚上回到男八舍,要洗澡,可有趣了。
躲躲閃閃的,從晾衣間迂迴前進,我先確認不會被發現,再叫毛毛狗拿著臉盆快衝到浴室。
「真的不可以一起洗嗎?」我期待地看著浴室門裡的她。
「出去!」毛毛狗快生氣的臉。
兩個人隔間洗澡,沐浴|乳跟洗髮精在兩間浴室上方傳來傳去。當時我有種古怪的念頭,就是如果被舍監發現了、或是被裝乖的樓友舉發,好像也挺有面子的。
有時洗完澡出去,還會看到其他的女生東張西望從浴室出來或在男友的陪同下伺機進去,彼此都偷偷摸摸的,於是眼神交會、默契地迅速避開對方的眼神各作各的。放了假的男八舍,就是如此朝氣蓬勃。
睡覺時,便是一次又一次意義不明的小冒險。
我想變成男人,她還想繼續當女孩。努力地攻擊防守,各司其職。
「快睡了,你喔!」毛毛狗敲著我的腦袋。
「是!」我笑嘻嘻地躺好。
女朋友啊女朋友……真好啊,等過年時死黨們打牌聚會,一定要好好跟大家宣佈這個訊息才行。我抱住暖暖的毛毛狗,看著她睡到口水都流出來,真的無法形容的幸福。
我的臉貼著她的臉,聞著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