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都,擺兩桌像模像樣,雞鴨魚肉齊全的菜,只花了二十六塊錢,這讓誰也得說一句實惠了。
首都嘛,居大不易,真要是想省錢,也可以自己買了食材,在家收拾,那同樣的東西,二十塊錢就頂天了。
可是哪怕不說排場,人力,時間,哪個不要成本,再加上大喜的日子,也不好讓新娘子下廚吧?花點錢就花點了。
中午,眾人準時到場,魏叔這邊也準備妥當了,人家專門把二樓收拾了出來,擺開桌子後,還給鋪了乾淨的桌布。
“魏叔,人齊了,走菜吧!”書生見大家都落座了,連忙招呼走菜。
等到酒菜上桌,小兩口站起身來先敬了大家一個。
“各位,我書生文盲一個,不會說話,大家別見怪,感謝各位今天賞臉,今天都吃好喝好!”書生樂呵的說道。
要說說話,書生肯定不如徐招娣,但今天徐招娣一副小媳婦做派,實行一個方針,那就是把面子給書生給足了,不能讓當家的在外面跌份。
眾人紛紛鼓掌,這兩口子能在一起也不容易,都是死裡逃生才湊成的姻緣,值得鼓勵。
酒菜可口,魏叔的手藝,不愧是八大樓掌勺調教出來的,比那些國營大館子還強些。
老傅吃了兩道菜後,就連連點頭,趁著魏叔上菜的時候,開口道:“掌櫃的好手藝,這菜對味,吃著像老豐澤園的手藝。”
魏叔一怔,連忙道:“您老真神了,我爹就是以前豐澤園掌勺的。”
老傅想了一下,恍然道:“你爹是不是叫魏道。”
顧誠在旁聽的好懸沒笑出聲來,這真不愧是當廚子的,名字跟著手藝走啊!
魏叔卻連連點頭,趕緊道:“看來是遇上老主顧了,您稍等,我去請我爹去。”
老傅想攔人,可魏叔畢竟年輕的多,噌噌噌就下了樓。
片刻後,一個看著八十多的老頭被魏叔攙扶著上了樓。
“聽小兒說,有吃出咱手藝的老主顧,不知道是哪位?”老頭一拱手,目光就看向了老傅。
畢竟在場眾人裡,也就這位有可能吃過老豐澤園的東西了。
老頭目光閃爍,笑著道:“這位爺,沒請教?”
老傅沉默了片刻,笑了笑道:“請教什麼,就是一糟老頭子,趕上老年間吃過一頓,舌頭刁,記住了而已,您忙您的,不必記掛。”
老頭猶豫了一下,倒是沒想起來記憶裡有這號人,便拱手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擾諸位了,咱們相聚是緣,我讓小兒送道菜上來,您各位別嫌棄!”
眾人趕緊道謝,書生又起身敬了老頭一杯,自己今天結婚,人送了一道菜,等同於隨禮了,那自己這禮節就不能缺了。
一杯酒了,老頭在魏叔的攙扶下準備下樓,顧誠對老傅道:“老傅,可以啊!幾十年前吃過的味道還記得,你這舌頭可夠邪門的。”
老傅白了顧誠一眼,結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那老頭一怔,扭頭過來,死死盯著老傅。
老傅嘆了口氣,然後老頭在眾人面前,居然騰的一下就要給老傅跪那。
這陣仗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老傅也趕緊扶住老頭,嘆氣道:“老魏,這不是老年間了,都共產了,你這一跪,不是要我難看麼?”
老頭一陣顫抖,片刻後才帶著哭腔喊了一聲“貝勒爺……我還以為這輩子,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貝勒爺?”在場眾人都是一驚,紛紛錯愕的看向老傅,我那饞嘴好吃,說話沒溜,見天跟著寡婦屁股後面,沒臉沒皮的老傅……是貝勒爺?
老傅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笑老頭,還是笑自己,在魏老頭手臂拍了拍,沉聲道:“起來吧!不興跪了,也不興什麼貝勒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