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卷翹的眼睫毛上跳舞。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注視著沉睡的少女。夏末的熱度在她身上引起了一層微薄的汗水,接近透明的白皙肌膚被曙光照耀的晶瑩剔透,透明的可以看到在下面湧流著溫暖鮮血的血管,並且聆聽到有力規律心跳。他訝異於她能夠這麼放心的沉睡,如此脆弱的,毫無防備的,把生死暴露在他的眼前。他手裡的短刀在離她肌膚不到一指的地方來回徘徊,刀刃對著青藍微紫的血管,只要稍微一用力,或者手不穩,這房間會馬上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微風裡帶來了鹹鹹的海風味道,房屋外掛了一串由貝殼做成的風鈴,發出了清脆動人的響聲,他不覺回神,手上微微一滯,脖子上已經擱著了一把冰涼如雪的匕首。
“我等了你好久都不動手,看來是要我先出刃了?”伊利蒂亞·蘭卡斯特淡然的聲音響起,帶著慵懶的疲倦,但眼裡卻全都是謹慎和防備。
那人笑了一笑,把短刀放在了旁邊的矮桌上,舉起了雙手算是投降,然後又坐在了原來的靠椅上。
“我睡了多久?”伊利蒂亞問道,順便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房間。看來她是在一座漁村中的房屋裡,屋內簡陋但乾淨,牆壁由白色的磚坯所做,屋頂由木頭和巨大的棒葉築起,間隙中有陽光落下,有一席用幹海帶編織的窗簾掛在窗邊,房間裡凌亂的擺著一些罐子和土盆,她的床大而堅固,亞麻布的枕頭和被子裡散發出屬於海邊的鹹味和陽光的味道。她打量了一下手掌心的傷痕,不覺問道:“三天?”
“今天是第四天。”那人笑了笑回答,起身倒了一杯水給她。
“有什麼訊息,從亞達噶城傳來?”她喝了水潤潤喉嚨,這才感到全身的傷痕隱隱作痛。“已經發國喪了麼?還是……”她向窗外的海景看去:“什麼訊息都沒有?”見對方不回答,她又轉過頭去:“告訴我,米昂,四天時間,不可能一絲訊息都沒有。”
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不覺微笑,他雪白而明亮的長髮在洩漏而下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如飄蕩在風中的銀雪髮絲系成了馬尾,高高地梳在他的頭上;帶著笑意的雙眸非常的藍,不如蘭卡斯特家族那樣是透明清澈的色彩,米昂的雙瞳是如藍寶石的河流上的光,帶著幽亮的碧綠,如白沙灘旁清澈見底的海水,長久凝視時會被那雙神秘而漂亮的眸子深入吸引而微微暈眩一樣。他的五官輪廓非常明顯,如被最鋒利的刀刃雕刻出來的石像,有一道細細的刀痕從他的額頭一直劃過高高的鼻樑,劃在了光滑如大理石的面孔上,傷痕在他笑起來時和臉上其他細小的皺紋分辨不清,因此不是很明顯。當然,他很少笑,但他現在就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看著眼前的少女。
“你不問自己在哪裡?”他接過她遞來的水杯,很感興趣的問道:“你不問我們這個計劃是否成功?”
伊利迪亞對他翻了個白眼:“你心情這麼好,一看就是成功了。說吧,這幾天的訊息如何?何況,我們的計劃也只到這裡為止,要怎麼繼續下去,也要看亞達噶那邊如何發展。而且……”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也有大半事情沒有告訴我……”她對他微微一笑。
米昂自動忽略她最後一句話,拉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國喪已發,國王和王后會在三天後舉行喪禮。古德貝格伯爵暫時代替大王子殿下擔任國務顧問,與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