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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聰慧如她,也會有失誤算錯的時候。
正在往前走著,身邊的馬兒的鼻息忽然沉重了起來,伊利迪亞驀然睜開眼睛,但還沒來得及往坐騎看去,只聽到清脆的喀嚓一聲,她彷彿踩到了什麼東西,未等她反應,腳邊的粗繩猛然縮緊,身邊的陷阱機關移動的極快,騰!地一聲,她立刻被半空掉起!
身後的馬兒被驚到,後仰長嘶又重重喘息,伊利迪亞不作他想,立刻彎曲起身,動作利落地一刀揮去砍斷了腳上的繩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迅速地爬起身來,聽到了周圍逐漸喧鬧起來的人聲,只見背後不遠處有隱隱火光向這裡來,趕緊伸手拉住了馬韁,正想要安撫騎坐,卻感到了有冰冷堅固的武器抵在了背後。
“想都別想動。”來者冷冰冰地說道:“慢慢地轉過身來。”
伊利迪亞聽到這個聲音不覺心中一沉,微微偏首,可以聽到迅速的腳步聲的逼近,整齊有序的在她身邊圍成了一個圓圈。她鬆掉了手中的韁繩,張開了手掌心讓對方看見,卻沒有轉過身來。
“沒聽到我的話嗎?轉過身來。”對方稍微提高了點聲音,見她毫不回應,打了個響指,整齊的鏗鏘聲音響起,數十柄尖銳長矛同時指向了被圍在中心的伊利迪亞。“閣下還是不要妄動才好,乖乖的轉過身來。”
知道是脫逃不了的,伊利迪亞放下了手,側過了身。
“……”對方停頓了一下,打量著眼前身姿嬌小而穿著斗篷的人,心中暗驚,雖然已經有了幾分猜想,但還是沉聲說道:“把斗篷取下,露出你的面目。”
嘆了口氣,伊利迪亞伸手取下了遮蓋面容的頭蓋,微笑著抬頭:“許久不見,馬拉爵士。”
“你……”古斯達夫·馬拉略帶驚異地張了張口,嚥下了那句即將出口的“公主殿下”。他在她轉身的時候就有幾分猜想,但想到這幾天聽到的傳言,下意識的沒有對她使用尊稱。他看向眼前的少女,披在外面的斗篷邊緣都被泥土染髒,一身深色樸素的男士便服,腰際配著一把彎刀,在靴子兩旁亦是各露出匕首的把柄,沒有了平時在皇宮裡常穿的繁複華麗長裙和珍貴的飾品,捲曲蓬鬆的長髮也盤起梳成了馬尾,多了分利落簡單的英姿,若不是那張熟悉的面容,他還真不會認出眼前這個染盡風塵泥土的女子是每天都躲在角落裡的嬌弱公主。他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見她雙頰已經沒有往日玫瑰般的細緻妝容,反而有幾塊烏黑的汙點,鬢髮上也貼了細碎的枯葉雜草,但那雙明眸雖仍然深邃再也不黯淡無光,反而幽暗冰冷,閃爍著戲謔和挑釁的光芒。她看向自己的眼光再也不是謙卑羞澀或感激動容的,而是驕傲、不屑和厭惡。古斯達夫知道,那才是在這十年來他應該收到的待遇,他想如果自己是伊利迪亞公主的話,肯定也會以目前的這種痛恨和鄙視的目光回看著自己。他有點煩躁地揮了揮手,讓周圍計程車兵把武器放下:“把她身上的武器卸下,雙手綁住,押去殿下那邊。”他深深看向伊利迪亞:“殿下知道我的手段,還是不要妄動的好,你逃脫不了的。”
“也好。”伊利迪亞笑吟吟看向他,挑了挑眉:“請您帶路。”她舉起雙手讓前來計程車兵抽去貼身的武器,順從的被他們扣上枷鎖跟著一隊士兵向火光之處走去。
古斯達夫·馬拉,是伊利迪亞在這次的逃亡計劃裡最不想見到的人之一,那是個大約五十多歲的騎士,身高挺拔魁梧,滿頭銀白短髮,五官深邃分明,仍能見到年輕時的英俊瀟灑,他面色嚴峻,不苟言笑,身姿緊繃而凜然,似乎隨時都是要拔劍上戰場的樣子。伊利迪亞曾常年觀察過他的一舉一動,他的劍術高等一流,是在北陸數一數二的強手,也是眾多年輕騎士心目中仰慕的物件和眼中的英雄,就連米昂都曾皺著眉對他評價為“非常棘手的人”。
馬拉家族的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