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沒合攏的嘴,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感覺是有點跟平時不一樣。”
他眸色一暗,“我平時是不是對你很不好?”
他眼色茫然,語氣黯淡,看起來像個黯然感傷的孩子,司徒聞鈴訝然望著他,想起那晚,慕澄一剪刺下來,沒刺到她,卻將他手臂劃出一道長長的傷疤,想起無數個夜半,她看著爛醉如泥的他,猶豫又猶豫,最後還是將醒酒藥偷偷塞入他嘴裡,想起他對她說起慕澄的故事時那樣無助而又痛苦的眼神,更想起“珍膳樓”裡那突兀魯莽的一個吻……原來,她和他之間已經發生了那麼多那麼多的事。
她心底一軟,彷彿被羽毛刷過。
“你雖然並不能稱得上是一個君子,但,卻絕對是個好主子。”她微笑著衝他眨眨眼。
他俯身看著她,知道她是在安慰他。
在她那樣軟弱疲憊的時候,她還在乎著,怕他的心裡覺得難受。
於是,謝慕駿也笑了,身子湊低一點,口氣認真而又嚴肅,“那麼現在,我這個主人吩咐你,快點開張治發燒的方子出來。”他手一攤,若不是眸中依然帶著笑,她可真要被他唬住了。
發燒?
一隻小手,摸摸自己的臉,又摸摸方才被他按住的額頭,嘆一口氣,原來真是發燒了,難怪她一直覺得身子發軟,困頓不堪。
他不說,她原本並沒有發現。
只以為是太過勞累,歇一歇便會好了,誰知,聽他這一句,也並不是什麼溫柔安慰的話語,卻不知怎的,竟覺鼻子一酸,眼圈兒也紅了。
這倒讓他嚇了一跳。
她從未在他面前流露出過這樣軟弱無助的表情,尤其是那可憐兮兮的目光裡,全是倦意,讓他心下一緊,恨不得狠狠捶自己兩下。
都是他太大意。
只顧著南宮毅臨行前的交待,居然,便忽略她了。
他斜過臉來,小心翼翼地撥開散落在她頰畔的發,她的發又細又軟又滑。是他錯了,他原以為她是一株生命力強勁的野草,卻忘了,小草也需要雨露陽光的潤澤與照拂。
那一刻,他自己也沒有發覺,他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讓人呼吸一窒的溫柔與憐惜。
那樣陌生的情感啊,他從沒有過,她從沒見過。
那一瞬,她只覺心跳飛快,血壓上飈,額頭上的溫度好似又升高了。
“我困了。”司徒聞鈴趕緊打一個呵欠,肩膀一縮,整個人縮排攤開的棉被裡。
“那好吧,你先睡會,我讓琴兒另外給你請個大夫去。”說著,站起來,然而,終究是不放心,又回過頭來,笨手笨腳地幫她拉低了被子,見她一雙眼睛仍舊骨碌碌睜大著,那張泛著熱氣的嬌容嬌弱非常,清麗奪人,他胸腔“咄”地一緊,暗了眸色,那一刻,他想吃了她。
“快點睡。”謝慕駿咬牙轉身,嗓音沙啞,“等會醒來要給我老老實實喝藥。”
不等她回答,他已疾步而出。
聽著那雜亂而又急促的腳步聲,司徒聞鈴慢慢轉過頭來,望著那扇“砰然”合上的門扉,笑容慢慢慢慢凝在嘴角,有些茫然苦澀的味道。
方才一切,若是幻覺,那麼,就讓她病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吧!
第9章(1)
容易飄零去,
且憐取及時春好。
流水年年,
相思流去多少?
——陳星涵·探春慢
司徒聞鈴是被一聲尖叫給驚醒的,醒過來的時候,眼前已是一片的黑。
伸手不見五指。
她有片刻的茫然,感覺衣服粘在面板上,溼溼的,極不舒服,掀開被子的時候才發覺身上蓋了好幾層,難怪悶出一身的汗。
有些失笑,謝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