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潯的臉色果然有些不好看了。
十年前裴練雲失了清白之身,一直都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梗在他心裡。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只能從蛛絲馬跡尋到男女雙修過的痕跡。
他一直不願意相信裴練雲會為了提升修為引誘其他男弟子做爐鼎,可事實的結果擺在面前,讓他不能不信。
若是那幾名弟子對她不軌,想要佔有她,那就是那幾人該死。可是,真正死去的卻是那幾人,活下來的裴練雲的修為境界瞬間提升到一個高度,這分明是她用了別人做爐鼎的結果。
在崑崙時,墨潯就覺得裴練雲對那徒弟親密過度了。他帶她上山,認識她百年,也曉得她潔癖,何曾見過她對東方敘那樣,願意用自己的方巾去替其他男子擦拭汗水。
現在白星瑜的話,讓墨潯心裡又酸又苦,她果然是……對那小徒弟有所圖謀嗎?
就在這時,裴練雲的回答卻給了他當頭一棒,坐實了白星瑜的話。
“那又如何?”裴練雲腦袋斜靠在東方敘肩頭,淡淡地反問。
白星瑜沒料到裴練雲會這樣說,頓時啞然。
她雖然有挑撥的意思,但從心裡也沒認為裴練雲會看上東方敘。
裴練雲依在東方敘懷裡,玩著他的束髮飄帶,一臉漠然地看著白星瑜:“他是我養大的,自幼和我在一起。要他當我的爐鼎,又不礙著別人。”
白星瑜認真地打量了一番“面容尋常”的少年,這回倒是比較真心地說:“裴師妹的口味……果真特別。”
墨潯聽了裴練雲的話,哪裡還能淡定。他心火一盛,真元紊亂,懸於半空收取血水的法寶大鼎也微微顫抖。
眼見血水又要狂躁噴湧,在這邪陣之中,危機四伏,他不敢託大,忙收回心神,凝出本命之火焚燒,先將那些血水的邪氣迅速煉化再說。
白星瑜恨恨地咬牙,那個女人都不要臉皮擺明了要和自家徒弟雙修,墨潯居然還念著她,失神混亂到這種地步?
當然,她也不會閒著,身為優秀的弟子,師父為難的時候,她會第一時間趕去相助。
東方敘的心神也有些飄忽,被裴練雲突然的話語給震住。
她說,要他當她的爐鼎……
懷裡的人兒,不知何時起已成了他眼中最美之物。她皓腕白皙,纖腰柔細,墨色長髮安靜地垂散在他肩頭,眉眼精緻如畫。哪怕周圍屍山血海,她依舊清香怡人,讓人沉醉。
一如在崑崙初見她時,錦繡絲被,落英飄飛,迷醉芬芳止了他的步,留了他的心。
她明明很輕,懷抱在他手裡彷彿沒有重量,但他卻忍不住收緊了手臂,好像不這樣做她就會從身邊溜走一般。
裴練雲察覺到他異樣,抱著他脖子:“怎麼?”
東方敘偏頭,臉頰擦過她的,只覺得她肌膚異常柔滑,他聲音也暗了幾分:“師父要弟子做爐鼎?”
裴練雲面無表情地看他:“你我本就同住一室,若行雙修之法,你自然是我的爐鼎,有何奇怪?”
東方敘突然一陣沉默。
她這般坦然,直率到眸中不帶分毫感情,若他真以為她明白了什麼,那才是怪事。
好半天,他才開口:“師父說的雙修之法是?”
“以人身為爐鼎,精、氣、神為藥,呼吸為風,意念為火,凝精氣神……”
裴練雲絮絮叨叨地給自家弟子講解了一番,充分發揮了作為師父的責任感。
果然……
東方敘莫名地嘆了口氣:“她說的爐鼎和師父講的……並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