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啟稟太后娘娘,萬歲爺已經下了早朝,正往聽雨閣那裡去呢。”
太后站起身來:“咱們也該過去了。”說完,就帶著大家出了長樂宮,往聽雨閣走去。
我自然跟在後面,賈皇后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會意,賈皇后是有話要和我說。我趁人不備,裝作從地上拾起什麼東西,然後走到賈皇后身邊,對賈皇后說:“皇后娘娘,娘娘的手絹掉了,”
賈皇后也是個聰明人,故意在袖子裡一摸,笑著說:“可不是,這手絹還是本宮上次在廟會買的。”說完,從我手裡接過手絹。因為賈皇后停下來和我說話,就落在了後面,賈皇后見左右沒人,忙低聲說:“表妹今天去一次翊聖宮。”說完,賈皇后又高聲說道:“虧得表妹撿到了,丟了怪可惜的,多謝表妹。”
我也故意提高聲音:“皇后娘娘如此說,臣女可當不起。”我又忙低聲說:“臣女遵命。”
賈皇后快步跟了上去,我和賈皇后只說了短短的兩句話,別人誰也沒疑心。太后和陳太妃、李太妃一邊走一邊說笑,嚴淑妃她們幾個跟在太后身後。隨行的宮女太監離得遠,聽不見我和賈皇后說些什麼。
我知道賈皇后一定是要問我,皇上對昨天曹御史死諫一事的態度。我正在思量今天去皇后殿如何說,突然瑯琊王在我耳邊說:“你為什麼不聽本王的話?”
我並不回答,只是慢慢往前走,我知道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瑯琊王不敢把我怎麼樣,但我卻能明顯感到瑯琊王的怒意。
樂安公主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笑著說:“表姐怎麼不和我一道走?”
我心裡鬆了一口氣,虧得樂安公主解了圍,忙說:“臣女怎敢和公主同行?”
樂安公主笑著拉著我:“表姐有時就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大臣,臣不敢這樣,臣不敢那樣。”樂安公主一邊說,一邊故意裝出老態龍鍾的樣子,逗得我也笑了。
到了聽雨閣,就見皇上已經等在那裡了。皇上的神色間雖然有一絲疲憊,可依舊滿面春風,一如平日的溫文儒雅。眾人見過了禮,皇上扶著太后往聽雨閣裡走。
這聽雨閣臨水而建,閣子有一半懸在水面之上,有一座竹橋與岸相連。到了聽雨閣裡面,又別是一番情致:聽雨閣內不曾隔斷,顯得闊朗大氣。門上懸著水晶簾子,微風一吹,發出輕輕的撞擊聲。對著荷花池的窗子都由楠木雕刻而成,上面刻著水禽戲於荷花之下的圖案,窗上懸掛淡粉色的紗幔,由鉤子鉤在一旁。
窗外荷花滿池,有少許幾朵已經開放,大部分還是含苞待放,顯得荷葉更加可愛,碧綠的荷葉亭亭立於水中,有些荷葉上有晶瑩的水珠在滾動。滿目碧色,遠處竟像和天相接。
就聽太后笑著說:“原來這聽雨閣的窗子都是用紫檀木做的,先帝爺嫌紫檀的氣味壞了荷花的清香,因此都換成了楠木的。”
李太妃笑著說:“太后娘娘一說,臣妾真聞到了荷花淡淡的香氣呢。”
太后笑著對大家說:“哀家最怕香花,像茉莉、梔子,哀家都不准他們擺在屋子裡,還好服侍哀家的這些宮女們也不戴這些花。”
大家憑窗看了一會兒花,就入席吃酒。太后笑著說:“今日聽哀家吩咐,大家都別謙讓。”
太后讓人在上首擺了三張桌子,太后和兩位太妃坐,太后又讓瑯琊王坐在陳太妃身邊,樂安公主坐在李太妃身邊;東面擺了兩張桌子,是皇上和賈皇后坐;西面擺了四張桌子,令幾位妃子們坐;又讓我坐在大姐那席上。每張桌子都做成荷葉式樣,每人面前擺了一個荷花形的攢盒,每一個花瓣裡是一樣菜,又一個凍石的自斟壺,翡翠的荷葉杯,這套器皿是宮裡專為賞荷而準備的。
大家說笑飲酒,一陣微風吹來,帶來淡淡的荷葉清香,吹得荷葉都搖擺不定,彷彿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