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不遠的。他去洗漱,斷斷續續傳來水聲,我聽著就覺得安心。
沒多久水停了,他沒用柺棍,有些艱難地走了進來,面對床靠在窗邊,默默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我連眼睛都不想眨,生怕他忽然不見,我想著,又低聲哭起來。
他微微嘆了口氣,過來躺到我身邊,一把把我摟進懷裡,沉著嗓子:“別哭了。”
我緊緊靠著他,哽咽著問:“你和蘇媚在一起嗎?”
“沒有。”
我繼續問,低低的聲音帶著委屈:“你和別人在一起嗎?”
“沒有。”
我吸了吸鼻子,儘量平靜卻還是止不住顫抖著問:“那你……你還想要我嗎?”
他沒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在胸腔裡悶悶地發出一個單音:“嗯。”
我伸手摟緊他,甚至有些卑微地問:“那你娶我好嗎?”
他嘆了口氣,下巴抵著我頭髮,無奈地沉著嗓子:“舒旖旎,你現在腦子清醒嗎?”
我把頭埋進他的胸口,一字一句說:“我可以養活自己,也可以養你。家裡有一個弟弟,他可以自食其力。三十二歲,離過婚,有房子,有地方住,有積蓄。現在只有七十二斤但我以後會加倍多吃的……你,你願意娶我嗎?”
他把我緊緊摟在懷裡,低下頭額頭抵著我額頭,壓著嗓子悶聲說:“我追不上你了啊。”
我眼淚溼了枕頭,眼睛旁涼涼地,心酸心疼卻又生出歡喜:“那以後我跟著你可好?”
他的下巴抵著我的發上,嘆口氣聲音啞得有些發顫:“現在的我麼。”
我蹭在他懷裡,緊緊貼著他:“你。”
他不說話,低頭吻了我的額頭,再往下,再往下。他停在我的唇前,呼吸滾燙又急促,嗓子喑啞,輕聲嘆:“是麼。”
我眼裡含著淚嘴角的弧度卻瀰漫開,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吻了他。
那天晚上我睡得異常平靜,醒來時下意識摸摸身邊,他又不見了。我瞬間清醒,嚇得直接奔出去,他卻正在餐廳準備早餐。我舒一口氣過去抱著他,低低地說:“你忽然就沒了……”
頭頂沒有回應,身體也僵著沒動,最後他微微壓著怒氣沉聲說:“舒旖旎,你衣服不穿光著腳就出來做什麼?”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晃晃蕩蕩有件他的襯衣啊,正想抬頭說我穿著,但看見他深沉含怒的眸子,撇撇嘴,只好默默回臥室去了。
吃過早餐的我站在廚房門口等他洗碗,一邊著急地說:“快點,我倆證件都在以前我們住的那裡,我們得快點去取。”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低頭沉著聲開口:“我今早有課……”
我真是瞬間落敗的感覺,最後只好妥協:“那我先回去取,你在福利院等我好嗎?你一定要等我好嗎?如果我去找不見你,我能把那個地都給你拆了翻一轉!”
他忽然嘴角微微揚了揚,說:“好。”
他笑了,真好看,比以前更好看。
我開車一直很穩,這一次真的突破了我的極限,一路殺回以前住的屋子,這裡什麼都沒動過,連落上的灰塵都那樣可愛。真好,我從來沒有覺得這裡這樣美好。
再一路開到福利院,去教室看卻沒人,最後在體育場旁邊看見一群小孩子圍著,我就湊上去看。一個小女孩先發現我,朝我比了“噓”的手勢,我看了一眼不遠處,盛該和那天那個年輕的生活老師相對站著,不知道在談什麼。
我心裡忽然生出嫉妒,問:“這是幹嘛?”
孩子們都緊張地示意我別出聲,然後小女孩壓低聲悄悄對我說:“這是我們慕老師和肖老師在談戀愛呢,你可千萬別打擾……哎,你是誰啊,你幹什麼,你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