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他拉入茅房後漲紅臉的男裝女子,帶給他的似乎是完全不同的親近感,完全不同於往日那個放lang形骸、將天下人嘲笑視若糞土的原清離。
原清離國色傾城,才情絕世,偏偏隨心所欲,可以是端莊高貴的名門千金,可以是浪蕩不羈的風流嬌娃,其實誰也說不清,到底是天下人嘲弄了她,還是她嘲弄了天下人。
而阿原給他的感覺,宛如山間疾馳而下的一道清溪,時而奔瀉如飛,時而水花四濺,卻在定睛看時,不難發現溪水的澄澈明潔,乾淨到令人神往。
這氣質,不該屬於舞刀弄劍的小捕快,更不該屬於任意妄為的原家大小姐。
慕北湮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嘆道:&ldo;等你待會兒見到,說上幾句話就明白了!&rdo;
謝巖卻已看向牆角探出又迅速縮回的一個小腦袋,嘆道:&ldo;北湮,要不要打個賭?李知縣快到了,但清離不在其中。&rdo;
&ldo;嗯?&rdo;
&ldo;先前我曾看到一個丫頭離衙,當時不曾留意,只覺面熟。剛我又看到了。我還想起……她是清離的侍女。&rdo;
第一卷靈鶴髓(一零零)
慕北湮雖是無賴貴公子,身手頗是不弱,避開小壞襲擊倒不困難,但阿原也已趁勢甩開他,笑嘻嘻地袖手觀戰。
小壞雖佔不了便宜,翅膀掃過茶盞,在攻擊慕北湮時便帶出一串串的水珠,很不客氣地甩了慕北湮一頭一臉reads;強妃接招,妖孽夫君好無賴。
阿原的屋子雖齊整,到底不算大,如今一下子擠了七八個人進來,早顯得狹仄異常。
景知晚早已退開數步,冷眼旁觀,目光卻始終不曾離開慕北湮握向阿原的手;待阿原召來小壞作弄慕北湮,這才緩緩轉過眼,若無其事地撫弄食指和拇指間的薄繭。
那是長期練劍的人,才會留下的薄繭。即便此刻雙足不便,他依然可以出劍如電,擊向對手。
可惜,他似乎並不知道誰是對手。阿原嗎?為何隱隱的殺意,只想衝著向來放蕩不羈的小賀王爺?
其他如李斐、朱繪飛等抱著頭閃到一邊,拘於身份不好說什麼;謝巖則留意著阿原的神情,沉吟不語。
正鬧騰得厲害時,忽聞得床榻邊有人高吼道:&ldo;滾出去!&rdo;
眾人愕然,連小壞都驚得歇回阿原肩上,歪著腦袋看過去。
一路執著地跟過來的朱繼飛定定地站在床榻前,雙目通紅,啞著嗓子叫道:&ldo;出去,都出去!不要吵她!&rdo;
他的言行,已全無往日的溫文爾雅。
慕北湮眯了眯眼,還未及說話,小鹿已跳起身來,叉腰叫道:&ldo;喂,你也有病吧?病糊塗了吧?這是我們的屋子,你趕我們出去?這叫喧什麼剁豬好不好?真想剁了你們這些豬?&rdo;
李斐忍不住問:&ldo;什麼……什麼剁豬?&rdo;
慕北湮道:&ldo;大約說錯了,想剁了她家鷹吧!&rdo;
阿原卻不得不感慨自己的教導無方,只得親自更正道:&ldo;是……暄賓奪主。&rdo;
眾人無語凝噎。
朱繼飛喃喃道:&ldo;可你們吵到她了,你們吵到她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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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言希是賀王義子,與慕北湮等於是一家人,何況跟景知晚也交好,故而來得很快。
為姜探診脈畢,他默默看向她,許久方低嘆一聲,&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