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秋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只覺得骨頭裡都軟了。
“小姐,您醒了。”如月輕手輕腳的進來走到床邊就看到小姐睜開了眼睛,忙上前將人扶著坐起來。
“唔,什麼時辰了?”
“未時三刻了。”想著小姐肯定餓了,如月動作加快,剛一梳洗好麗月便算好了似的提著食盒進來。
都是些清清爽爽的菜,夏含秋胃口大開的吃了滿滿兩碗飯才問,“念兒呢?”
“您睡了後公子在書香齋拿了幾本書回屋後就一直沒出來,連飯都是在屋裡吃的。”
怪不得有人說經歷過磨練的孩子才會有出息,仇恨便是最好的動力。
收香齋今日難得的天尚未黑便關了門。
宅子裡早早就點燃了燈籠,映襯得隱隱綽綽的淺淺人影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臺階上,夏含秋和郭瑞宗並排坐著。
眼神在大家臉上一一掃過,夏含秋終於開口,“將大家召集起來是為幾件事,我只說一遍,希望你們好好記住。”
“是,請小姐吩咐。”
夏含秋看了念兒一眼,“我身邊之人為我親弟,從今往後,你們須待他如待我。”
“是。”一眾人以汝娘為首跪下磕頭。
郭瑞宗站起身來走下臺階,親自將汝娘扶起來,後對其他人道:“免禮。”
夏含秋暗暗點頭,很滿意念兒的簡練,她不需要一個在內宅拉關係的弟弟,懂得著緊誰便好。
汝娘側頭抹淚。
“塔松,明兒你去將寫著夏宅的門牌取下來,去定做一個郭宅重新掛上。”
“是。”
“姐姐……”郭瑞宗忙要阻止,他已經麻煩姐姐很多了,怎麼還能佔了姐姐的家。
“聽話,姐姐需要你來撐起家中門庭。”
就算不是郭宅,他也會將家撐起來的,郭瑞宗心想,可看著姐姐的眼神,他說不出話來。
“汝娘,你將新買來的小廝交給塔良調。教,這幾日筆正四人輪值時去書香齋,平時跟在公子身邊,等將那四人帶出來後無需再去,以後就專心侍候公子。”
筆正四人對望一眼,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後轉變成狂喜,忙跪下稱是。
“你們也不要高興得太早,做公子的隨從不會比書香齋的夥計要輕鬆,公子讀書時你們要能陪著,公子練武時你們要能喂招,若是覺得自己做不到,最好趁早說出來,免得以後後悔。”
“小的絕不會後悔,小的謝小姐栽培。”
夏含秋微微點頭,“起身吧。”
“阿九,趁著天氣還好,你儘快帶人將與鋪子相連的那邊屋子收拾好,該買的買,該重新置辦的重新置辦,公子以後住那裡。”
“是。”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散了吧。”
一回屋,郭瑞宗便迫不及待的說出自己的意見,“姐姐,宅子不用改名,這本就是你的宅子……”
“聽我的,這樣對你對我都好,我要和你說的是另一件事,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郭瑞宗這個名字現在還是不要用的好,可取字又還太早了些,念兒,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郭瑞宗想了想,“叫念安可以嗎?”
念安,夏含秋哪會不知字面背後的念義,無聲的唸了幾次,勉強扯起嘴角笑了笑,“那就叫念安,很好聽。”
兩姐弟不約而同的沉默了,再叫自己不要想,卻無法不去想,不管是那逝去的人還是經歷的事。
夏含秋大上幾歲,自控能力到底強一些,很快就重新振作起來,和弟弟說起家裡一些小事。
別看只是些不起眼在平時甚至不值一提的小事,透過這些卻能將下人的性格摸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