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廄裡共有四匹馬,除去那匹布瓊尼和阿哈爾捷金馬外,還有兩匹伊犁馬。在布瓊尼馬的帶動下,剩餘的三匹馬也紛紛開始搗騰蹄子,互相亂撞。
寅成沒見過這種陣勢,企圖奪路而逃。
然而馬匹們彷彿被注入了某種循矩興奮劑一般,開始圍成一個圈跑起來,寅成被圍在中間,沒有逃離的出口。
安德魯混亂中扔給寅成一隻蘋果,那是果園裡結出的蘋果,紅豔如夕陽。
寅成下意識地接住,焦急地喊:“快幫幫我!”
從馬匹奔騰的縫隙間,他看到寅成的表情,突然後背發涼。
寅成一個踉蹌摔到地上,眼中的絕望已成洶湧的漩渦,他腦中拼命回憶各種畫面碎片,並嘗試將它們拼接在一起,然而為時已晚。
一時間,馬匹們一擁而上,將寅成踩在腳下,伴隨著陣陣慘叫,寅成的骨頭開始斷裂,而後是內臟破損,他的半張臉,被踩得凹陷下去,形成一個駭人的凹洞。
此刻他還沒有喪命,卻已經無法發出正常的聲音。
安德魯吹了個口哨,馬匹們逐漸安靜下來。
他默默盯著寅成臉上的凹洞,凝視了很久:原來觀察人腦有另一種角度……
寅成發出細微的呻吟,略顯病態。安德魯心中湧上一種噁心的快感。
馬匹們逐漸迴歸平靜,各自回到自己的隔柵裡,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寅成餘下的那隻眼睛瞟著安德魯的橡膠靴,眼淚瞬間滑落,而後慢慢閉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安德魯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非常滿意和欣慰。他不知道寅成死前最後一刻心中咒罵著什麼,但他不在意了。
啊,我圓滿完成了任務,履行了和千嵐的約定!
現在,該去找千嵐,向她彙報這個好訊息啦!
安德魯吹著口哨,先是走到主樓後面的海邊懸崖,換上自己的鞋子,將橡膠靴子扔進大海,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接著,他興沖沖朝與副樓有步道相連的倉房走去,那正是寅成到馬廄找他之前巡視過的地方。
那裡有很多腳印,男性的,沒錯,正是安德魯的腳印。
安德魯推開倉房的門,看了看你那些落灰的箱子,把它們搬開,那費了他很大力氣。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安德魯想著。
他心中默默吶喊:千嵐,我來了!
即將邁向兩人約定的終點……哦,不,三人約定的終點。
千嵐,我的妻子,冒冒,我的孩子,我們三個,即將作為勖家新的主人家,幸福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人最幸福的時刻,莫過於距離幸福一步之遙的那一刻。
搬開最下面的箱子後,一塊鑲嵌在石地板上的鐵板映入眼簾,四周有橡膠包邊密封。事實上,那不是什麼簡單的鐵板,那是地下通道的入口。自此進入,下到地道之中,向海的方向走上一段直到盡頭,即可到達一個小房間,這個小房間的牆壁距離海水只有三四米遠。這是最初修建莊園時,勖先生給自己留的避難所。
“到時,我和冒冒兩個躲在倉房地下盡頭的小屋裡,你把他們解決掉後,來找我們,我們直接回勖府,你做完和冒冒的親子鑑定後,差不多也到了遺囑公佈的時候,到時不論遺囑怎麼寫,有資格繼承勖家遺產的,也只有我們三人而已。”
那天,千嵐對安德魯這樣說。
安德魯點頭如搗蒜:“聽你的。”
安德魯年輕時便被美麗動人的主家小姐所吸引,也正如他對寅成所說,勖先生原本答應過他們的婚事,最後卻出爾反爾,選擇了更“傻氣”一點的賈寅成。
同情是感情的另一重要支柱。這種同情,並非如各位所想,單是大家閨秀勖千嵐對能力出眾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