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落座後,徑自開門見說:“本官有一樁大生意,欲與老丈聯手,不知老丈意下如何?”
程老丈聽到李佑提起生意,當即訓道:“你既然為官,就當竭力報答君恩,併為朝廷效力!想著中飽私囊的買賣事情作甚!”
毫無心理準備的李佑突然遭了一通教訓,不禁愕然,他所拜見的是老丈人兼鹽商兼鹽業公會總管麼?這分明就是一個古板方正的讀書人,或者說比他李佑還像個風憲官。
細想上次離京之前,與程老丈打過的幾次交道,還真就是這樣的人。只不過自己沒將他放在心上,一時間忘了而已。
在一旁侍候的程鈺打圓場道“都是自家人,父親不必如此苛求!”
李佑看了眼程鈺,微微皺眉道:“不敢久煩老丈,自家人確實不用多禮,還請自便。有程兄陪本官閒談即可。”
程老丈點點頭,起身走人。李佑目送他離開中,回過頭來,對程鈺道:“我這老丈人,平日在鹽業公會里就是這幅模樣麼?”
程鈺陪著笑道,“我這父親,在公會處事就是這般樣子,好似官員一般。但眾鹽商偏偏還都服氣這個模樣,只道他做事公道。”
這也行…李佑經過觀察,覺得這程鈺不是迂腐人物,有心將胸中所想先略略與他談一談。
卻不料此時忽然有個二十三四的年輕人闖進中,對李佑道:“你是程家小娘子的丈夫?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手,不要在這裡恬不知恥了。”
四百九十九章 奇貨可居
對這突然冒出的不速之客,李大人除了愕然還是愕然,比方才被程老丈義正詞嚴訓誡還要愕然。如今還有人膽敢在他面前說這種不著調的話?此人又是哪根蔥?
李佑以目光去詢問程鈺,但那程大舅哥也很訝異,暗暗揣測莫非此人迷上了自家小妹?這可有點紅顏禍水了。shuhaige。
又愣了片刻,才介紹道:“此乃賤內的弟,姓呂名尚志。”
李大人聞言便語帶譏諷道:“原來不過是個螞蟻般的西商子弟,瞧這口氣,我還以為驚動了什麼公卿王侯!滾下去!”
李佑為何稱那不速之客是西商子弟?話說上次程家遭遇大禍,程鈺妻子病故,甚為悽慘。但被赦免後的程家時來運轉,經過李佑的策劃,搖身一變成了北方鹽業執牛耳者,又成了長公主的御用商家。
雖然程家家產與其他鉅商大賈相較差了不少,但這地位是大漲了,絕非普通商家可比,等若是商家中的官商。
在此情況下,從寧夏返回的程大少爺肯定不愁無好妻,很快便續了一房。他的新妻同樣大有來頭,出自於著名的西商呂家。
這西商是山陝商人的別稱,顧名思義,就是源自山西和陝西的商人,堪稱是天下最大的兩個商幫之一,另一個當然就是徽商。
如果說徽商是南方商業龍頭,那麼西商就是北方商業霸主,京城地處北方,距離山西又不遠,自然西商勢力更大。
既然是程大舅哥的妻子的弟,定然也是西商呂家的人,但看他這歲數和智商,想必不是什麼夠分量的人物。所以李佑才自持身份。輕蔑的出口一句“不過是個螞蟻般的西商子弟”。
這句讓那呂尚志勃然大怒。破口叫道:“你又是什麼阿貓阿狗,膽敢口出狂言!”
在一旁正想如何勸解的程鈺登時神情變了色,李佑罵呂尚志。倒也沒什麼,但呂尚志出言辱罵李佑,這後果就難以預料了。
雖然程大舅哥限於交際圈子侷限性。對李佑的官場地位不見得有多瞭解,隔行如隔山,商人看朝廷中事當然是更如同霧裡看花。但他也是知道,李佑是具有金書鐵券的貴人,而且是能影響到歸德長公主重用程家的貴人。
此人到底是眼瞎還是心瞎?李大人不怒反笑,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