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伸手去拿酒杯,可這酒杯硬是跟她耍賴,跑來跑去的害她怎麼都拿不到,於是她俯下臉,噘著嘴,眯著一隻眼睛瞄準它,抓住,一口飲下。
“你這樣能回家嗎?我看你醉得很厲害。”陸斯恩被她逗人的樣子惹笑了。
“你別開口閉口都說我醉了,我真的沒有,而且我好想唱歌呢……”心如為了表示自己好得很,還故作優雅地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陸斯恩趕緊買單,跟上她,看她走得急,怕她跌倒,立刻幫她開了車門。
心如坐到舒服的椅子上,這一路她一直聽見蜜蜂在唱歌,唱個不停,直到蜜蜂累了,好累好累,再也無法唱歌……
陸斯恩才把車開上路,就發現身旁的歌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微鼾的呼吸聲,她睡著了!
看她睡得沈,清麗的小臉恍若不識愁滋味的嬰兒,吐氣如蘭的紅唇逸散著酒香,心頭忽然一陣莫名的騷動。
他在想什麼,跟她一樣醉了嗎?
不,她是很可愛,天真的性情更是惹人喜歡,他對她有十足的好感;但他清楚,他們的關係不可能再更進一步了,她是個即將和他弟弟相親的女孩。
他十分君子地按下她的椅背,只為了讓她睡得舒服些。
一路上他考盧著該不該立刻送她回家,但她睡得不省人事,怕是送回去,她的家人會不諒解;於是他在路口轉了個彎,把車開往中山北路底,朝山上的方向開去……
心如醒來時看見窗外滿天的星斗在黑夜中分外明亮……這裡是哪裡?
她撫觸著幾乎放平了的椅背,確定自己仍在車裡,車的引擎沒有熄火,還有涼涼的冷氣吹著,但隔壁的駕駛座是空蕩蕩的。
陸斯恩人呢?不會是放她鴿子吧!
支撐起自己,看見月光下,他佇立在山崖邊──老天!他不會是想不開要跳下去吧?她得去阻止他!
她嚇壞了,心急地開了車門,頭好沉重,感到寸步難行。她用力甩甩頭,深呼吸,急得眼淚都要冒出來了,跌跌撞撞的走向他,拉住他的手大叫:“不要!”
“不要什麼?”陸斯恩被這忽來的請求駭著,沒聽懂她無厘頭的話,望進她滿是淚霧的眼,以為她還沒酒醒。
“我不許你跳下去。”心如說著,淚滾了下來。
陸斯恩一悸,原來她是這麼以為!“我像要跳下去的樣子嗎?”
“怎麼……你……不是嗎?”是她多心了嗎?
“當然不是。”
“嚇死我了。”心如鬆了一口氣,卻忘了放開他的手。“我一醒來看到你站在這裡,還以為……噢!都怪我想太多了。”
“沒事,別哭。”看她竟為他流淚,他心底的悸動更劇烈了。他很清楚她的小手仍緊握著他,感覺得出她在顫抖,沒有一點矯揉造作,她是真心地在關懷他。
這份突如其來的關懷令他毫無防備,震動了他原本空寂的內心。
心如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一直握著他的手,立刻驚羞地放開,揉揉淚眼問他:“為什麼要來這裡?”
“等你酒醒,怕你醉醺醺的回家,伯母會生氣。”陸斯恩聲音不自覺地低柔。
“你的心思好細膩。”心如淡淡地笑。
陸斯恩牽動唇,沒有回答。
“剛剛我醉了,一定出糗了。”她承認自己醉了,現在也不見得清醒。
“你只是唱了一路的歌。”他淡笑。
“那……我們一起喝酒,這樣就算結拜了嗎?”心如想確定。
“當然。”陸斯恩理所當然地回答她。
“難道你不記恨我小時候常無緣無故地削你嗎?”她小心翼翼地問,猜想他不知會不會又板起臉孔不理人。
“我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