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批判,她簡直是傻住了。
她自認平凡,也自知家境不好,卻沒想過原來在他的家人眼底,她根本是粗俗的下等生物,就連她含辛茹苦的老媽,竟也被批評得那麼不堪,若不是靠老媽辛苦的掙錢供她讀書學琴,她哪來的學問和一技之長!
她決定不再和張家豪往來,她的愛情絕不是賤價拍賣的貨品,更不許任何人可以抱著玩玩的心態來取得;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張家,只知自己心好痛,被傷得好深。
最令她心寒的是張家豪竟從此不再理她,這樣“沉默”的分手對她不只是羞辱,也是人生中很大的挫折;她從此不敢談戀愛,只敢活在自己的世界,那是較安全的,永遠不用受任何人檢視。
“心如,心如……這件衣服多少錢啊?”
這聲蒼老的叫喚聲教她回魂,一瞧原來是住舊大樓的老鄰居柯伯伯,他拄著柺杖,一手還提著大包小包的,怎麼這年頭也流行老人“敗家”嗎?
“柯伯伯,這件一百元有找……您買這女人的衣服做什麼?”心如微笑,好心地走出攤位,幫他卸下手上那些戰利品,好讓他挑選;她乘機偷偷瞧了一眼,裡頭可都是女用首飾,還有鞋帽等等,真是令人很意外。
“我要去加拿大跟我女兒一起住嘍,買點東西帶過去。”
原來如此,合理合理,心如眯眯笑,貼心地對柯伯伯說:“您儘量挑,我給您打包好。”
柯伯伯左翻右翻,挑了紅橙黃綠的顏色各一款;心如幫忙打包,收了錢,隨口問老人家。“今天不是開住戶會議嗎?您怎麼沒參加?”
柯伯伯臉一沉,揮揮手,把找的零錢放入口袋裡,有些憤慨地叨唸:“要拆就拆了,反正我女兒要回來接我了,往後我也不住這兒了。”
拆什麼?“柯伯伯,你說拆什麼,我有聽沒有懂呢!”
“我們那條街的舊樓的土地權都是陸家所有,如今他們要收回蓋新樓了,你媽沒告訴你嗎?”
心如茫然地搖搖頭,有種不祥的感覺。都怪她忙著忘了失戀,竟然忽略了這樣重要的訊息。
“那個陸家的男孩你很熟不是嗎?”
哪個?是麋鹿還是馴鹿?她應該對聖誕老公公比較熟。
柯伯伯瞧心如眼神疑惑,還提點她。“你小時候,你媽不是帶著你在陸家幫傭,那個男孩身體很弱,你還主動照顧他不是嗎?”
原來是住街上唯一一幢獨門獨院很富有的陸家!但柯伯伯說錯了,她沒照顧過那個病懨懨的陸少爺,只是常笑他是個“病西施”,還曾指著老是臥病在床的他嘲笑:“像你這麼懦弱的東亞病夫,將來能成什麼器……”
其實她也真是的,閒閒沒事幹麼老是對他恨鐵不成鋼,現在想起來還真覺得自己挺多事的。
而說也奇怪,她不曾記起這些小時候的事,回憶起來卻清晰得像是歷歷在目,就連那個長得不難看,卻總是一臉蒼白的陸少爺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記得他老是站在陸家二樓的窗臺上,往下看她在院子裡和狗兒賽跑,那隻狗兒有個威風的名字叫“大野”;她更記得他有個弟弟跟她同年,個性皮得很,老是找她打架;但那些都是孩提時代的陳年舊事,老早事過境遷,那幢大房子也老早就改建成餐館了。“他們不是老早就搬走了嗎?”
“他們是早就住到國外去了,聽說陸老爺子死了,那男孩現在負責管理陸家所有的產業,這附近的舊建築他都要收購重建新大樓,連這個菜市場的土地也是他的。”柯伯伯說。
“連這個市場也要拆嗎?”心如指著溼漉漉的地板問。
“聽說是啊!”柯伯伯嘆了口氣。
那個“病人”有什麼能耐,要把土地全翻了?心如腦子有點茫然,心卻著急得不得了。這意思是她和老媽將沒地方住,一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