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不滿意地哼一聲,然後他似乎才回過來這個味道,說不得打量陳太忠兩眼,緩緩點頭,“你這是問我,咱北崇人對作風問題怎麼看……是吧?”
“沒錯,我就不是那種人,也不怕閒言碎語,”陳太忠鄭重地點點頭,“很多地方都不怎麼看重幹部的作風問題了,但是咱北崇情況特殊……應該叫真的話,我肯定要叫真。”
“……”林桓登時就沉默了,好半天他才抬手撫弄一下額頭,“七、八、九……十,十個,從八十年代嚴打到現在,不到二十年,咱北崇因為作風問題,倒了十個副縣級以上的幹部,你說得沒錯,咱這裡相對還是封閉。”
“那看來……還是要叫真了,”陳太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既然有人嫌日子太安穩,那大家都不要過安穩日子了。
“沒必要,就那麼幾個下作玩意兒,他就指著你亂自己的陣腳呢,”林主冇席冷笑一聲搖搖頭,要不說這薑還是老的辣,年輕的區長只是態度端正,就引出一段中肯的點評。
要說這北崇的官場,跟其他地方的官場,並無太大的區別,賣妻求榮者有之,也不乏鬻女謀進者,作風問題真的不是什麼大事——北崇雖然落後,但是北崇的官場並不落後。
但是北崇也有它的特殊性,這些事情是做得說不得的,更是宣傳不得的,這裡民風彪悍,宗族勢力也強。
一個謀上進的幹部,一旦傳出是靠妻女上位的,他能忍,他的宗族也不能忍,就算沒什麼宗族,他的街坊鄰居也可以指著他的鼻子罵——局長了?爺就是看不起你這種小人,咋的?
所以常言說的作風問題不是問題,在北崇相對還是個問題,關鍵是看有沒有人做文章,有人興風作浪的話,單單的作風問題,也能把幹部掀翻。
以林主冇席的話來說,縣裡就有這麼一小撮人,很願意拿著這個帽子亂扣,被中傷的幹部知道北崇的情況之後,一著急,難免要進退失據——這時候機會就來了。
一旦被這種卑鄙的謠言套住,首先是不能著急,著急就會自亂陣腳;其次是不能不著急,你要是不著急,別的幹部一定會對你退避三尺——誰家沒有妻女?誰不怕謠言纏身?
“這裡面的分寸,一定要把握好了,”林桓很認真地建議,“不過,現在的社會越來越開放,容忍度也越來越高,我要是你,就寧可沉默以對……區長,你是不是有點不服氣?”
“肯定嘛,”陳太忠淡淡地點點頭,心裡卻是鬱悶難耐,憋了好一陣之後,才悻悻地哼一聲,“關鍵是我啥都沒幹,幹了……也就不怕人說了,那是活該嘛。”
他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想的是,不管是誰,敢這麼埋汰我,我回頭還真要……做你家的婦女之友,切,咱們走著瞧。
不過,林桓是腦子裡少根弦兒的那種主,根本聽不出來他的情緒,他笑著開導年輕的區長,“你也不用這麼生氣,其實……他們這麼搞,本質上是因為怕了,對你來說是好冇事。”
林主冇席家之行,對陳太忠來說,也算小有收穫,既然搞清了這一樁事情,他的下一個目標就很明確了——區委宿舍。
隋彪對新來的區長,印象真的不是很好,你好歹來一個星期了,沒有踏進區委的門一步,也不知道來拜訪我這個區委一把手——態度實在太不端正。
這就跟陳太忠在區政冇府呆了好幾天,趙海峰一直沒有登門拜見,是一個性質的,眼裡沒有上級啊。
當然,嚴格來說,陳區長這個性質,比趙海峰還要略微輕一點,隋彪是區委一把手,陳太忠卻也是區政冇府一把手,兩人一個管黨務一個管政冇府,有分庭抗禮的道理——兩人真的要太和諧,上面還不答應呢。
而趙海峰,遠遠沒有達到能跟區長分庭抗禮的資格,一個是一把手,一個是常務副,這有得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