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薛時風有連襟在省委,”終於,常政委說出了重點,王大秘心裡鬆了一口氣,然而,對方說完這話,卻是不肯再說了,他等半天之後,終於不耐煩了,“那麼,據說……他的連襟是誰呢?”
“我不知道”常政委斬釘截鐵地回答,王毅單你還不知道張匯牽扯進此事,所以是這個態度,等你聽明白人名,沒準又要“絕不姑息”我了,我有那麼傻嗎?
他很清楚,自己點出關鍵環節,已經犯了官場大忌了,然而,他是在拯救自己的前途,那麼,這個錯誤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被人接受的——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官場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他若是當著這麼多人,再點出張匯其人,這行為就超出了自救的範疇,所以就算打死他,他都不會再說什麼了,“我只是聽說,有這樣的傳言。”
但是,王毅單也不需要他再說什麼了,聽到對方語氣堅決,王大秘不為己甚——我能理解……個頭不大的主兒,也不會把陳太忠逼成這樣不是?
掛了電話之後,他就打個電話給鳳凰的朋友——王秘書常年在素波,也不是一個特別擅長交際的主兒,但是自打他出任了杜毅的秘書,有太多的人挖空心思找上門了。於是,他就多了很多朋友出來。
然而,這個打聽的結果,委實令他瞠目結舌,“什麼?薛時風的連襟……是張匯?”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常政委為什麼要吞吞吐吐,而陳太忠為什麼要如此興風作浪了,張匯……涉及的是張匯啊。
對陳太忠的破壞力,王毅單還是比較清楚的,整個天南省,能讓省委書記杜毅都皺眉頭的處級幹部,真的沒幾個,但是不管怎麼算——說地方影響力也好,說上層競爭力也罷……陳太忠絕對都是其中之一。
然而他更清楚杜毅對張匯的賞識,陳太忠對上天南大部分的幹部,都可以肆無忌憚,但是對上張匯則不行,就算張秘書長這正廳不算什麼,但是大家都知道其是杜老闆的紅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王大秘和張秘書長同為杜老闆的貼心人,自然分外明白這個道理。
但是話說回來,貼心人和貼心人之間,也未必就是那麼親密無間,領導的貼心人,未必是我的貼心人——其實,王毅單和張匯,還處於一種比較微妙的競爭關係中,因為兩個人都是機關幹部,都是靠著老闆的寵信才能站穩腳的。
打個比方說,同為老闆寵信的廳級幹部,王毅單跟臧華的關係就不錯,所以臧華吃了陳太忠的癟,也能跟他抱怨一下,可張匯則不同了——張秘書長混省委的,藏市長則是下面通德的一市之長,是的,臧市長是干將不是近臣,跟王大秘沒有位置重疊的衝突。
這種皮袍下的小,往日裡王毅單也只敢壓抑在內心深處——憑良心說,張匯在老闆面前的寵信,並不弱於他。
可是有了這層因果,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自然暫時不會考慮去通知張匯——我跟你沒那交情,他反倒是捫心自問:如果徹底出於對領導負責的想法,我該怎麼去做?
這個答案很好找,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了:我應該搞一搞明白,張匯最近和陳太忠出了點什麼事兒,以至於搞得陳太忠惱羞成怒地去翻舊賬?
天下事只怕“認真”二字,天南杜老大的秘書,想在省內查證點什麼事兒,還是有目標的這種,他可能查不出來嗎?
沒用了十分鐘,他就搞明白了,於是,也顧不得杜書記在跟同學敘舊了,直接走上二樓彙報了一下——那個啥老闆,張匯這樣了……所以,陳太忠那樣了……
表面上看,杜書記依舊在笑吟吟地跟同學們聊天,一點都沒受到影響,但是王大秘觀察得很仔細,杜書記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不多時,杜毅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