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於是讓他坐下了,畫扇小聲的提醒我,今兒個有遊園會,各家公子只要不是侍妾所出的都會出席。說是遊園,也不過是個相親會吧。我請他喝茶,讓畫扇遞了給他,他沒有受寵若驚,倒是鎮定的接過,朝畫扇點了點頭,說了句“有勞”,我很欣賞他的做法。
我說我是來畫畫的,看他對那些顏料很感興趣,於是就邀他一起,他的畫畫的很好,和我風格不同,有種淡泊的感覺,真是個妙人。我們便說要交換了畫作,畫扇想阻止我,她還記著要送阿姊禮物的事兒呢,我說沒事,給她的畫再畫就是。我想了想,在畫上題了黃庭堅的詩:“巧解逢人笑,還能亂蝶飛。清風時入戶,幾片落新衣。”,卻並沒有落款,也沒有寫自己的名字,因為我畫了畫才想起是按照平日裡出售的畫的筆法來畫的,要是署名必然會暴露我就是瓊琚。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拿著筆想了一想,這時一陣風吹來,回頭看時,梨花落滿了畫,於是他也題了一首詩,“續雪趁月滿,落花留此時。漁歌意未盡,憐取擺渡人。”我讚了幾句,就收下了畫。看時辰也不早了,他就向我告辭,我攔了他一下,說我們還小,未免他閨譽有損,還是不要說明這畫的出處吧。
我準備離開時,又見他回頭看我,說了句,“在下林諾。”我恩了一聲,他就告辭了。畫扇問我,“主子,這可怎麼好?四公主的生辰在兩天以後,您剛畫好的畫又送了人。何況您的畫…”我笑了笑,說:“我自有打算。我既然送他,自然是信他的。”
男子的閨名不能輕易告訴別人,這點我是清楚的,只是那天他為何突然告訴我他的名字呢?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只好主動一些,何況我也覺得他實在是很好,母皇對我有愧,我如果開口,想來她應該不會拒絕的。於是我讓阿姊幫我打探一下,那日來參加遊園會的人裡面,哪家姓林,住處又臨水。阿姊說,臨水而居,這家人怕是不一般,這裡人講求風水,臨水的房子基本都是商家,很少有官家。
有阿姊幫忙,我自然放心,給阿姊畫了水影畫,想來阿姊會喜歡,畫扇則是徹底被我驚到了,許是沒有見過這樣畫畫的人,我也是以前在電視上見到過,再也難忘,父母就派人去上海請了老師,每週日飛過來給我上課,畫畫的事,觸類旁通,我也沒有學多長時間,老師就說可以了。
阿姊的生辰,異常熱鬧,只是我還是在我的冷宮。阿姊特意讓寫意來傳了話,說是那水影畫她十分喜歡,沒有想到我居然會這個,還帶了份禮物,我開啟後,發現是銀票,比當年我投入進藥店的多一倍。阿姊是在告訴我,我們可以做些別的事了,錢的事情不會擔心被拆穿。
又過了幾日,她說實在是找不到這戶人家,遊園會上姓林的根本沒有臨水而居的。據她所知,只有當今唯一的親王泠親王和孟家住在水邊,其他的,她會讓趙家幫忙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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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我以為阿姊有訊息了,她說還是沒有信兒,但是太后要回宮了,母皇要放我出去,回長河宮了。我心裡對這位太后是有怨氣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父君的死,我還是不能釋懷,何況,他本該為了彌補而照顧我們,他倒好,去了廟裡躲清靜去了。
這幾年,阿姊讓人放出訊息,說是我被禁閉的太過,性格變化很大,非常容易受驚,十分膽小怯懦,也不怎麼說話,和啞巴一樣,至於我的先生那裡早就打點好了,她們知道該怎麼說,自我到這裡母皇只見了我一次,我的偽裝也不容易揭穿。
此番要回去長河宮,只怕找人之事要擱置一下了,如何讓太后內疚,又不讓鳳後嫉恨,我需要好好謀劃。說來奇怪,這三年,母皇竟再沒多出一個孩子,她也不肯充裕後宮。
我回了長河宮,見了父君,父君看了我半天,我倒笑了,“前幾日才見過能變化多少,要這麼瞧著”,他面露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