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去求了聖水,十字架,大蒜,還有亂七八糟的一堆傳說中辟邪的東西來,得知他們會用最快的速度空運,明天就能到,薄懷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過他也不想想,所謂梵蒂岡的聖水,現在連對他都毫無效果,那對付那些詭異的,超現實的東西,到底有沒有用?
當然聖水並不是真的無效………薄懷曾經親眼見過聖職者拿著它們倒在一個被魔鬼附身的人身上,一邊倒,那人身上一邊冒起了青煙,再加上聖歌讚美詩,那個人身上的魔鬼,的確被驅除了。
只是聖水在聖職者手裡和在他們這樣的人手裡,效果本來就要大大打上個折扣,再加上他要對付的還是某些夢魘當中存在的生物,最後的結果,真的能如他所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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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聖水什麼的果然順利的到了。
有這些東西在手上,薄懷的底氣到底足了一些。
他又跟送這些東西來的兄弟聊了一會:“對了,說起來,教廷那邊還有些什麼驅鬼的方法?”
“我見過他們在門框上撒鹽的,”那人想了想,“聖水是最管用的,當然還有驅逐咒,不過那個好像只有神職人員才會用,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那人說著笑笑,“兄弟,別怕,那些鳥人是不會到大陸這邊來的,畢竟大陸這邊不是他們的信仰地,沒有了信徒信仰之力的供養,那些鳥人就是有再大的神力,也沒有用武之地啊。”
薄懷乾笑了兩聲,這會兒連他自己也對自己捏在手裡東西的效果存疑了。
不過這一天晚上,眼看著時鐘咔嚓咔嚓的走向了十二點,他還是按照自己所聽說的那樣,從頭到腳的澆上了聖水,忍受住了面板上輕微的灼燒的疼痛,又在門框上,澆上了大量的鹽。
做好了這一切,他睜大眼睛盯住了自己的房門。
然後,眼睜睜看著時鐘的指標,又一次指在了十二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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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三個夜晚幾乎相同的,漸漸向他越來越近的,是如同潮水一般輕微的沙沙聲。
這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重,像是無數人細碎的腳步聲,薄懷縮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幾乎好像連呼吸都不敢,生怕自己的聲音重了,就又把那些東西給引了過來。
他生平第一次這樣祈禱著,那些“神聖”的東西能夠起效,那些他曾經嗤之以鼻的禱告能夠起作用,他也是第一次這樣誠心的乞求著,自己能在聖光庇佑之下,逃過這一劫。
但沒有用………那聲音越來越近,在門框那邊只略略遲疑了一刻,像是在試探著什麼一般,但旋即就越過了他佈下的鹽線,朝著他的位置湧了過來。
薄懷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往門框那邊看去………這一次和往日不同,那門像是被無數的蟲群推動,自己緩緩的開啟,露出了外頭的一片黑暗。
黑暗裡,好像有一雙眼睛,在那邊緊緊的盯著他。
薄懷“啊”的一聲大喊,在夢中被活活嚇醒了。
而醒來的時候,和之前的三個夜晚一模一樣,血玉躺在桌上,指標剛走過十二點。
一切只是一場夢。
不,但薄懷非常清楚的是,這不只是一場夢。
這絕對,不只是一場夢魘………他看向門口,那邊的鹽線已經是一團的糟亂,地上的鹽粒被弄的到處都是,地板上全是一粒粒的鹽。
那鹽線以原本橫躺在門框上的形狀,變成了無限的往他坐著的位置延伸,只差一點點,就要碰到他坐著的椅子。
顯然,不管那在黑暗裡看著他的是什麼,那東西恐怕只要一個晚上,再有一個晚上,就能夠真正碰到他了。
這樣的恐懼,讓薄懷的手不停的顫抖著。
哪怕是一直膽大包天的他,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信了這個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