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那麼難伺候,好不,梅心豈是那麼量小之人,您請只管放心,這封信我一定為您轉到就是。”
郭璞赧然一笑沒說話。
可巧梅心也沉默了,剎那房間中好靜。
這一靜,靜得郭璞大為不安。
四目交投,梅心很快地垂下螓首,郭璞心絃一抖,卻連忙站了起來道:“姑娘,我該告辭了。”
梅心猛然抬起螓首,嬌靨飛快地掠過一絲異樣神情,但是那香唇邊仍然泛起了笑意,道:“怎麼,燕爺,不多坐會兒?”
郭璞道:“謝謝姑娘,這件事遲緩不得,我要儘快追上去,免得一步之差落個遺恨無窮,影響了大局。”
梅心笑了笑道:“這麼一說,我倒不敢留燕爺了,不過,燕爺,你今夜來這一趟,到底揭穿了自己的身分!”
郭璞搖頭笑道:“那有什麼辦法?好在只有姑娘一人知道。”
梅心道:“我明白,只要有一點辦法,燕爺對我是不會承認的。”
郭璞臉上一熱,拱手欲去。
梅心及時說道:“燕爺,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名實姓了吧。”
郭璞笑了笑道:“姑娘但知燕南來與郭璞,何需再究其他!”
話落,不等梅心再發話,閃身穿窗而去!
梅心連一句保重的話也未及出口,她抬起了柔荑張了張口,又無力地放了下去。
揹著門,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知她佇立窗前好一會兒,才輕嘆一聲,放下了窗戶。
窗合月去,剎那間房內又是一片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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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魯中三虎
由“北京”到“杭州”,本來是可由運河一帆而下的。
可是郭璞嫌水路舟行太慢,不若這匹蒙古種的健騎腳程來得快,所以他棄水路由陸路直奔“杭州”。
這樣一來,假如年羹堯走的是陸路,他不必縱騎飛馳,便有希望趕上他,就是趕不上也差不了多少。
假如年羹堯走的是水路,他說不定還可以趕在年羹堯前頭。
出北京一路上,他沒有聽到有關年羹堯的任何訊息。
這一天,他到了濟南,濟南是個大地方,大地方就免不了臥虎藏龍。看看是用飯時刻,郭璞順著城內大街,策馬徐馳,找到了一家名喚“魯中第一樓”的酒樓。
這座酒樓不愧是“魯中第一樓”,不說別的,單那兩層樓的宏偉建築,就非濟南城內其他酒樓所能企及!
就在這座“魯中第一樓”中,他聽到了有關年羹堯的訊息。
郭璞的座頭,在樓上靠窗的一邊。
他身在隔兩席的那付座頭上,坐著三名彪形黑衣大漢。
這三名黑衣大漢舉止豪放粗獷,一派江湖豪雄本色,姑不說別的,單那三塊個頭兒瞧起來就怕人。
只是,這三名黑衣大漢身上都帶著傷,一個傷了胳膊,一個傷了腿,還有一個右臉腫了一塊。瞧樣子,準是跟人打了架。
像這樣的三個人,到哪兒都扎眼,何況是在這眼皮雜、形色多的酒樓之上?所以郭璞一上樓便對這三個人留了意。那倒不是留意別的,而是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兩眼。
他一眼便看出,這三個黑衣大漢並非泛泛,而是各有一身橫練功夫,足列江湖中的一流好手。
事實上並不錯,那三名黑衣大漢目光炯炯,寒芒閃爍,胳膊粗得像腕口,手大得像蒲扇,而且筋肉墳起顯得強而有力,瞧樣子一巴掌準能打死人。
也就因為這樣,郭璞才多看了那三個黑衣大漢兩眼,其實也不過就那麼兩眼,看了兩眼之後他就沒再看了。
本來就是,哪能老看人?像這麼三個,要是看多了兩眼,他們準會翻桌子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