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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他灌了藥,說什麼“李淳一在我身上做過的惡事也得讓你嚐嚐滋味才解恨”之類,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要讓他體驗一番“難動彈”的痛苦。

他不僅無怨言,還極度配合元信,反令元信無端窩火。

這時他被困麻袋之中卻一臉的甘之如飴,更是教元信反感。元信踹那麻袋一腳,宗亭這才抬起眼皮,悠悠忽忽看向對方。

關隴山東針鋒相對多年,這兩人素來水火不容。宗亭現下端出這般態度,實在沒有半點“袋中囚”的覺悟。

“滋味怎樣?”元信壓下心頭一撮火,以“佔盡優勢”的口吻問他。

“往鳳翔這段路修得不太好,顛。”宗亭嘴皮翻動,卻已經判斷出現在走的是哪一段路。末了,他扯了扯嘴角,甚至教起元信來:“既然你要押我去隴右,那我勸你走涇原、再取南北道(會州、蘭州兩驛道)往涼州去。為何呢?因這樣走只有一千八百里。但你眼下卻是打算從鳳翔往隴州、出大震關、由秦州入涼州,這樣得走兩千裡,且要多經幾道關隘,若半途被查出來,豈不是亂了你大計?”

他儼然一副隴西主人的姿態,語氣欠揍,但顯然狠狠踩了元信痛腳。畢竟他對隴西的熟悉程度遠遠甩了常人一大截,又何況元信這樣初次入隴的人?

元信突然一撩簾,一小廝立刻朝這邊跑來。元信寡著臉吩咐:“讓他閉嘴!”小廝立即扯了團布,按住宗亭腦袋往他嘴裡一塞,倏地退了下去。

往宗亭嘴裡塞的這布團,彷彿也將元信心頭的一撮火往下壓了壓,讓他重新掌握了主導。

他看向宗亭道:“李淳一辛苦了整晚,卻一個活人也沒抓著,也不知眼下有無進展。倘若抓到了活口,恐怕也該知道我押著你往西邊去了。安西軍正同吐蕃打著仗,伸不了援手,涼州、肅州現下只有一介莽夫與一個奶娃子,你說李淳一會怎麼做?”

說話間他取了手邊匕首,耐心地擦著刃口:“她慌也好,不慌也罷,但她不會袖手旁觀。只要她徵調府兵往西北去,朝臣就會不安,你的關隴軍也會全力對抗。哪怕她搶先通知了你那表弟,你表弟會信她嗎?關隴舊部會信她嗎?”

宗亭說不了話,他也不想說話。

這時宮城裡的日頭忽被滾滾濃雲遮了,天邊起了一絲風,戶部、兵部尚書正應詔匆匆忙忙趕往延英殿。兩人上了玉階,戶部尚書抬手迅速抹了抹鬢角的汗,壓著聲音問旁邊的兵部尚書:“倘殿下要徵發府兵,有多少可徵?”

“你當真是未雨綢繆哪,還不知要不要徵,難道就已想著備軍需的事了?”

“依某看,這是無可避免了。好在先帝聖明,備邊庫還算充足,不然這突然徵兵,某也是要急白頭哪!”

兩人說話間已是到了殿門口,等通報後,便一齊入內。甫入殿,見得宗國公在,且還另有兩位南衙將軍,想必李淳一已與他們談過了。

原來李淳一得了京兆尹送來的審訊奏抄,被捕那人交代說皇夫籌謀多年,在關隴養了不少耳目內應,元信此行正是衝著攪亂關隴去的。至此,先前種種猜測便得了證實。元信的確綁了宗亭往西北去,也的確是要趁安西困頓、李淳一在朝中還沒立穩腳跟之際作亂。

兩位將軍對發兵大約是沒有異議的,尚書省兩位相公一開始也無異議,直到李淳一說到要親自出徵,這才相繼噗通跪下,反對道:“殿下還未登基,萬萬不可親征哪!”

“兩位相公怕什麼?”

“主父及先帝相繼走了,太女亦不在了,朝中正需要殿下穩定局面,禁不起動盪。為殿下安危及朝局穩定考量,殿下此時哪裡都不宜去!”兵部尚書如是答道。

李淳一卻問:“登基大典距今還有多久?”

戶部尚書答:“就這個月。”

“那再往後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