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米卡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不知怎的,那個燦爛的笑容卻讓人瞬間脊背發涼,小丫頭笑著瞥了一眼似乎有些發抖的兩團小貓,然後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尤迪特,我剛剛把紐蒙迦德的幾個人給料理了,我想,短時間內你不必親自過去了。”再然後,徑直上樓,“嘭”的一聲巨響,狠勁摔上了自己的門。
我們在樓下面面相覷。腦子裡唯一剩下的念頭,似乎就是伊米卡在陛下那裡真的受挫,然後,一向溫和的小丫頭在紐蒙迦德發飆洩憤過後,才回來的……
然後,伊米卡就沒有再去紐蒙迦德。
晚上,伊米卡沒有自己做飯,也沒有過來吃飯。
當我找到她的時候,小丫頭正一個人待在花園深處,懶散的側躺在草坪上,身邊擺了一盒巧克力,似乎是從麻瓜界買來的那種,漂亮的心形盒子已經被打翻了,各種顏色包裝紙的巧克力散落了一地。
“伊米卡?”我想,我當時不知道是擔心多一點,還是心疼和無奈的情緒更重。
她沒回答,只是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仿若琉璃一般,只是,原本從來清澈見底的眼神此時卻有些迷濛。
我似乎本能的覺得有點不對頭,蹲□來,小心的扶著伊米卡起來。
伊米卡很乖巧的靠了過來,再然後,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居然突然摸著我的頭髮,抱著頭狂蹭臉蛋,然後蹭身上。嘴裡細細碎碎的說著什麼:“貓貓……”
我因為伊米卡絕對反常或者說不正常的舉動愣在了那裡,然後,還沒回過神來,伊米卡便已經拽著我的領口撲在了我的身上,開心的蹭啊蹭的,大呼好可愛。
當時,我被小丫頭蹭的大腦都停止了思考,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該怎麼掙扎。
又被拽著衣領蹭了兩下臉蛋之後,我才勉強回過神來。
結果,剛剛找回的理智在她的嘴唇劃過我的臉頰,險些親到的時候,大腦生生的又停了半拍。
從她的呼吸裡,能夠感覺到香濃的巧克力香和一絲很淡很淡的酒香。
為了避免傷到突然變得失去理智而且有些貓控的小丫頭,我只能動作很輕的努力掙扎,然後。費力的扭過頭去瞟了一眼地上的巧克力盒子。
什錦的,榛仁、牛奶、黑巧克力,什麼味都有,自然,貌似也有那麼幾塊酒心的。
霎時間,我竟然有些想哭,誤食一塊酒心巧克力,伊米卡你犯得著醉成這樣?
想用一個昏昏倒地把她放倒然後抱回去,可是,她脖頸上掛著的那個吊墜恐怕連不可饒恕咒都能擋……
折騰了好久,伊米卡終於摟著她嘴裡口口聲聲說著的“貓貓”睡著,我才緩緩鬆了口氣,把伊米卡送回了臥室。
只是,伊米卡你這輩子甭想再沾一點酒!
再後來,伊米卡提前病癒回了德姆斯特朗。
一年後,伊米卡從德姆斯特朗畢業,卻也習慣了在世界各地遊走。出差,或者,只是一個人的流浪。
伊米卡出差的時候,我們幾個去見過幾次陛下,他卻始終在拒絕。
即使屢次被拒,我們,卻始終不曾放棄。
不曾。
時間過去了太久,我,或者說我們,在絕望中掙扎,在時光的盡頭,我希望,我們的陛下,終有一天,可以自己走出來。
真正的敞開心扉,忘了那個人,真正的迴歸。
1990年,我從英國飛回德國。
飛機上,出於紳士風度替一位小姐擋了一下被打翻的飲料。當然,也許,是出自她有著和我們的伊米卡同樣美麗可愛的黑色長髮。
現在想來,那場意外,該慶幸的,似乎應該是我。
一個十幾歲的漂亮女孩,黑髮,顏色濃郁的墨綠色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