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之略帶譏諷的反問就在耳邊“你真以為她愛的是你”?
夏采薇握著裁紙刀躺在床上,聽見門上輕響,她呼吸一滯:“誰?”
保姆的聲音傳來:“小姐,晚飯準備好了,要不要出來吃。”
“不用。”
“那我幫你放門口。”
腳步聲遠去,過了一會兒又回到門口,再遠去。夏采薇此時才稍稍放鬆,她繼續把玩著手中的刀子,心中不禁產生一股渴望。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手一鬆,捂住臉,不行,不行,不能這樣,人生總是有希望的。希望,我也是有希望的,我的希望在哪裡?我有家人?不,沒有。愛人?也沒有,也沒人愛我。那麼朋友?好像也沒有。我還有什麼?我忘了以前的朋友,也沒有現在的朋友。我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破碎的心和殘缺的身體。她忍不住抽泣,既然我什麼都沒有,為什麼還要回來。我現在可以體會夏采薇的心情了,沒人關心沒人愛,她可以走,可是我呢?我也走嗎?
方琢之每隔一段時間就躡手躡腳到夏采薇房前檢視一番,還要小心不讓她聽見動靜。她的晚飯又沒吃,今天一天只是上午吃了些東西,她怎麼可以這麼對待自己的身體。他伸出手準備拍門,握了握又收回了,這兩天她好不容易不再那麼驚恐了,他不想嚇著她。方琢之將耳朵貼近門,聽見夏采薇低低的聲音傳來,不像在說話,倒似夢囈,聽不清楚。他暗暗長嘆一聲,回到自己房間。
直到感恩節假後的第一天開課,夏采薇才從房間裡出來。這一個星期,她已恢復了許多。晚上雖然還是容易驚醒,但是沒有起初那麼頻繁。下體的疼痛已經有明顯好轉,不再像前幾天那樣幾乎不能坐立,身上的瘀痕也已漸漸淡去。可是心上被撕裂的那個口子遲遲不能癒合,總在夜深人靜時被再度扯開。雙重的打擊太痛苦,她的心已經麻木了,很多時候她只是機械地行動而不知道為什麼做這些。
方琢之這幾天也是心力交瘁,總是在凌晨時才漸漸睡去。他半夢半醒中聽見樓下的動靜,起初他以為是保姆,但是那個輕微的腳步聲那麼熟悉。他一激靈坐起來,開啟房門下樓檢視,那個讓他朝思夢想的身影在廚房裡。
夏采薇聽見聲音,轉過頭,見是他,眼中滿是驚恐之色。她隨手抄起一把小刀,不住後退,退到牆邊,緊張地說:“你不許過來。”如果她看他一眼,就會發現他的眼中是深深的痛苦和悔恨。可是她沒有,她已經被鋪天蓋地而來的恐懼淹沒,她覺得自己又陷入了黑暗中。
“小薇。”方琢之試探著叫她。
夏采薇大叫一聲,捂住耳朵閉著眼縮成一團,尖叫道:“不要讓我聽見你的聲音,不要讓我看見你。你不許在這裡出現……”
方琢之見她幾乎陷入了半瘋狂,心如刀絞,他嘶啞的聲音說:“我就走,馬上走。你放心,我馬上走。”他迅速上樓整理好,出門前他看見夏采薇仍然維持著那個姿勢不住顫抖。
方琢之伏在方向盤上,久久不能動彈。如果可能,他願意用他的所有換取一次機會,一次重回那晚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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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Nove:
當然不是影子,就是周遠。但是方琢之是這麼想的,而且用這個來打擊周遠最有效不過了。
我帶你走
如果說這段時間夏采薇是在絕望中度過,那麼周遠就是處於煎熬中。開啟壁櫥看見的是夏采薇留下的衣服,書架上有她留下的書,電腦旁是她為他買的綠色植物。晚上工作時,他會不由自主地回頭,可是卻看不見那個溫暖的身影。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她,因為不值得,她愛上的不是周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