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去年夏天的時候,他的小侄子放暑假住在他那兒,那時候這套房子還沒有買,就在他租的房子裡,我們和小孩子一起玩,用那種可以輕鬆擦掉的彩筆在自己臉上畫畫,我記得那孩子畫的是孫悟空,我畫的是熊貓,秋恩畫的就是這麼一副臉孔,左右都不大對稱,水準很低,但他還想用那麼可笑的臉譜嚇到我們,結果我們兩個笑了他很久,他也笑了,笑著笑著無意間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不知為什麼就突然不高興了,不聲不響地去洗了臉。大概情況就是這樣。”
“看來他自己也認為那個面孔是可怕的,所以才會畫出來想嚇你們。”宋毅說著,便考慮龐秋恩為何突然不高興了,也許就是情緒緣故,也許是別的什麼……
“雖然是隨手塗抹的,但乍一看的確可怕,”万俟昭說,“陳女士您看到屍體的時候難道沒有怕嗎?”
“現在想想很後怕。當時光顧著生氣了,而且一開始並不知道他死了,還以為就是頂著個大花臉在睡覺,而且一看那臉上的花紋就是他的手筆,所以一直 認為是他自己畫的,可能又是犯神經了,也可能是為了創作找靈感。”陳荃看到兩人投射過來的詢問的目光,便繼續道:“他是個寫作狂人,並且非常敬業,他為了創作經常會去實際體驗,比如跳傘,比如絕食,比如溺水,這些瘋狂的事兒他都幹過,曾經,這也是他吸引我的地方呢……”陳荃苦笑。
宋毅本來一直都在默默思考,但就目前万俟昭的敏銳和陳荃的完全開放式回憶,他也決定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這個臉譜的花紋,也許原創者並不是龐秋恩,而是那個看不見的兇手。”
陳荃不禁環住自己的手臂:“怎麼感覺越說越怕了。”
万俟昭陷入沉思:“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總之,這個臉譜一定和兇手有很大的淵源。”她看了看面露懼色的陳荃:“我們先換個話題,您剛才似乎說到龐先生在凌晨五點之前基本不會睡覺?但不知為何昨晚他很早就關了電腦,起碼在死前他關掉了電腦,也就是午夜十二點之前,他那個時間關掉電腦,應該是準備睡覺,又或者只是想關了電腦思考,再有一種可能就是關掉電腦準備出門。”
“我沒有注意,”陳荃自言自語:“當時電腦是開著還是關著,我還真沒留意,反正我沒有碰過電腦。”
“如果你沒有碰過,那麼電腦應該就是死者自己關掉的,或者,是那個所謂的兇手關掉的。”万俟昭說,“我可以開啟電腦看看裡面的內容嗎?”
“發現屍體時電腦的確關著,而且電腦上只有死者自己的指紋,我已經把硬碟取出來了,現在就放在警局。”宋毅說。
万俟昭抬頭看看宋毅,對他微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問陳荃:“還有一個問題,您一直都在做醫護工作嗎?”
陳荃不明白萬靈媒為何會突然問到這個:“對啊,我從護校畢業就一直在水杉中心醫院做護士,去年提升為護士長,”她想了想:“我可以肯定發現秋恩的時候,他已經死亡。”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万俟昭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龐先生在諮詢我的時候,說起他女朋友是做化妝品研發的,我不大明白。”
陳荃愣了愣,也許是越來越複雜的案情讓她有點犯懵,她皺著眉說:“那是他的前女友,他只是說過她是化妝品公司的,別的沒有提過,他們早就分手了,然後他單身了兩年才遇見我,”陳荃的表情此刻有些柔軟:“也正是這樣,我覺得這個人靠得住,起碼不花心。”
“關於那個前女友,你還能回憶出什麼嗎?”宋毅似乎也對此話題有了興趣,並循循善誘:“比如龐秋恩有沒有提到過她,尤其是最近,再或者她有沒有留下什麼沒有帶走的個人用品。”
陳荃摘下眼鏡,靠在沙發上閉目思考:“秋恩只是在剛認識我的時候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