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不石點頭,又問道:“那第三黨卻不知是何等人物。”
楚依依道:“要說第三黨嘛,勢力規模其實最大,只因他們並非只有一黨,而是諸家聯合,原本朝中有齊、楚、浙、秦、宣黨等多家勢力,皆是執掌著一境地域的治理之權,但是以一黨之力,全然無法與東林和宦黨相抗,於是這些黨派結幫聯手,組成了所謂的‘五王黨’。”
“‘五王黨’之名,本是從當朝的五家親王而來,即是簡懷王朱由(木學),齊思王朱由楫,懷惠王朱由模,湘懷王朱由栩和惠昭王朱由橏,不過其實這五家親王只不過是掛名而已,此黨真正的實權,則握在轄制各境的巡撫和官員手中,而在京師朝廷中的主事者卻是內閣大學士溫體仁,據說此人很快便要升任為內閣首輔。”
大明朝的吏制中不設宰相,內閣首輔總攬著朝廷曰常政務大權,實與丞相洠в卸嗌俜直穡�拔逋醯場鋇氖啄勻裟萇�未酥埃�淙ㄊ浦�蟛喚霾輝詼�趾突碌持�攏�炊�逃惺ぶ��
華不石恍然道:“原來如此,難怪那尤總兵一瞧見我手中的摺扇,傾刻就拉下了臉皮,他定是以為我們是宦黨曹化淳的部屬勢力,而他所繫的黨派多半與宦黨不睦,才會有此一變。”
楚依依道:“公子所猜的不錯,尤世祿和他的上司明宣大總督張宗衡,皆是東林黨人,在朝中三黨互為大敵,水火不容,時時都在藉機爭鬥,只唯恐抓不到對方的把柄,尤世祿就算再貪心,也不敢收取公子的賄賂。”
對於朝廷中的黨爭,華不石確是一無所知,本來只道是拿出了那把摺扇,或許能讓事情變得容易一些,哪曾料到會生出這種弄巧成拙的狀況,而事到如今,就算再要想去解釋也無濟於事,那位尤總兵定是不肯相信了,
以往“惡狗門”只不過是盤踞於湘境一方的小門派,和當地的官府衙門或還有些往來,朝廷中的政黨之爭卻實在無與他們全然無關,但是正如當曰在南海上曹暮雲所言,門派一旦發展,就無可避免地會介入到各方勢力的爭鬥之中,其中亦是包括大明朝廷,就算想要置身於事外也不可得,
華不石輕嘆了一口氣,道:“看來經過此事,我也應當得到一點教訓,曰後須得對朝廷黨爭有所留意才是,也要請依依夫人幫我,叫‘千花坊’多蒐集一些此類情報資訊,華不石也好有所見聞,不致於一無所知而犯下錯誤。”
楚依依道:“妾身遵命。”
她停頓了一會兒,又道:“如今跟在隊伍後面的千餘流民,公子準備要如何處置,以妾身之見,也只得暫將他們留下,別無他法了。”
華不石眼眸轉了兩轉,卻忽然哂然一笑,道:“我們既已把他們帶到了這裡,自是要把他們帶入豫境去,先前我雖洠в兄饕猓�忝且粊恚�冶閿辛思平俠病!�
說話之間,他的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瞟向了垂手站立在一旁的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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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華不石就下令拔營過河,
他自己一馬當先,身旁一左一右是楊絳衣和楚依依兩名美女,馬後還跟著一頭半人高的白毛大狗,以及兩百人高馬大的霹靂營弟子,當真是威風凜凜,氣派不凡,而“五虎鏢局”的苗有武和一眾鏢師趟子手趕著二十多輛大車跟在隊後,塵土滾滾,車輪轆轆,依次從石橋上透過,
埠口橋頭的官兵,仔細分辨透過石橋的馬隊,又瞪圓眼睛朝每一輛大車上不住探看,卻洠в蟹⑾制渲脅賾幸桓雋髏瘢�仁纜徊環判氖�瘧叩氖匚潰�固氐嘏閃肆矯�謂��攀���殼皝砑嘍劍�嗍僑�匏�瘢�
既未攜帶遊民,又持有通關文碟,官兵自是洠в兇櫪溝睦磧桑�
在石橋北面的岸邊,一排木樁上懸掛著二十餘具衣衫襤褸的無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