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過身,充滿怒意的雙眼瞪著威廉姆斯夫婦和切斯特。強大的自尊心讓他沒有片刻的停留,丹尼斯迅速跑了出去。
盧卡迪跟在丹尼斯身後。
“媽媽!”
布麗哀傷地望了眼威廉姆斯太太,也跑出了房間。
“老天。”她頭疼地轉過身。
“親愛的你還好嗎?”威廉姆斯太太急忙上前緊緊地抱住在牆角發抖的切斯特,“我不知道他們平常這樣的對你!願上帝保佑你!”
威廉姆斯先生沉默地拍著太太的肩膀安慰著她。
親人,哥哥,離開的女僕。
憎惡,詛咒,燃成灰的糖果。
原來他的哥哥和姐姐這麼地討厭他,比起相同的血液和相似的相貌,女僕的消失更值得他們的關注和痛心。
其實他也……很想念海瑟菲阿姨。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明明只是想送給母親快樂。
切斯特抓緊母親的衣服,在母親的懷裡哭了出來。
*
之後的生活幾乎是一成不變。
為了讓切斯特獲得豐富的知識,威廉姆斯夫婦專門為他請了有名的家庭教師。同時,將他和丹尼斯、盧卡迪、布麗,他的哥哥姐姐隔絕開來。
沒有傭人再會大膽地上去逗他,趁著威廉姆斯太太不在時問他喜歡什麼。
海瑟菲的離去在每個人的心裡留下陰影,他們只會在遙遠的地方尊敬地向他問好,稱為他威廉姆斯少爺。
兩年裡切斯特沒有感覺到什麼快樂,母親偶爾的溫柔成為了他夢裡唯一的光點。嚴肅的父親帶給他的只有無趣的高爾夫和狩獵,天知道就算是特製的高爾夫杆也跟他人一樣高,他也不喜歡看到尖刀插|進小鹿脖子裡鮮血流進漆黑大地的場景。
隨著成長切斯特變得越來越少言,除了父母他找不到可以交談的人。
這種壓抑直到六歲,威廉姆斯家舉行聚會才得到了一些緩解。
切斯特不想繼續在聚會上和那些說話奇怪的貴族在一起——他們說的話往往讓人聽不懂。在父母難得的鬆懈下,切斯特躲在花園裡,仔細地辨認著花的品種,併為此感到高興。
在花園裡繞了很大的一圈後,切斯特聽到了哭聲。
特別小,又特別柔軟的聲音。
這讓人湧出想要上前的念頭。切斯特在花叢中探出頭,看到一個穿著洋裝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她看上去很傷心,紅色的液體從她的領口漫延到裙襬,像一大灘鮮紅的血。
切斯特想起了森林裡被抓住的小鹿絕望的眼神。
“你是誰?”他問道。
正在哭的小女孩根本不想理會這個莫名出現的小男孩,她簡直難過極了。這件洋裝是她媽媽親手為她做的,結果在聚會上卻被一個討厭的男孩潑了紅茶。
忽然響起的悉悉索索聲和掉落的葉子引起了小女孩的注意,她明顯地聽到了撕扯的響聲。這很真切,就在她的面前。
小女孩啜泣地抬起頭,被一朵鮮紅的玫瑰花佔據了全部的視線。
“別哭了,爸爸媽媽會罵你的。”
面無表情的小男孩說道。
“爸爸媽媽才不會罵我。”小女孩抹掉眼淚不服氣地站起來,“他們對我特別好。”
切斯特沒有說話,固執地舉著那朵被他扯下來的玫瑰。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捲曲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看起來像櫥窗裡擺的洋娃娃。“這是送給我的?”小女孩打量著和她差不多高的切斯特。
切斯特:“玫瑰花上的顏色和你的衣服很像。”
小女孩低頭看向洋裙上的汙漬:“哦,都是丹尼斯那個壞蛋!”
她氣鼓鼓的,過了會氣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