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生活令她變的粗糙。她不再是孩提時活潑漂亮的小女孩,也不是十五六歲時嫻靜高貴的貴族少女,可是那種吸引他的東西並未消失。
在失去聯絡多年之後,他們再度相遇在了一起。這個人是她在貴族學校的校友之一,當年只是夏洛特裙襬之後的追隨者。出於單純的羞澀,那時他並未袒露自己的心跡。出於單純的仰慕,他尋找了她很多年。也同樣是因為單純的愛憐,他決定出現在她的面前——就像她曾經幻想過的王子一樣,救她於水火之中。
那天晚上他們徹夜未眠,談了很多,在巴黎的夜空下,夏洛特哭泣著投入他的懷抱。此後那個男人時常來夏洛特的店中,有時甚至什麼也不做,只是安靜地待上一整個下午。逐漸,她被打動了,冰封已久的內心終於不再沉寂,溫暖的火焰最終融化了寒冰。這個漂泊已久的女人,是如此渴求安定。
他們在風景優美的楓丹白露購置了房產,並且準備結婚,夏洛特甚至親自繪製了婚戒的圖紙交給珠寶商定製。雙方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並且他不在意她放縱的過去,世俗的枷鎖對於他們而言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橫貫在他們面前
——除了,死亡。
珠寶商如約將夏洛特訂購的婚戒送到她手中時,一切都成了諷刺。但夏洛特還是無言地收下了,她握著戒指在廳中枯坐一夜,也許在那一夜她流盡了一生的眼淚。
人生如戲,奢華如此,悲涼如此。一出出悲歡離合、愛恨情仇次第上演。最後的落幕時分,餘音繞樑,然而帷幔之後,只有戲子孑然一身。
不久之後,時尚界闖入了一個陌生人。
夏洛特更改了自己的姓氏。設計者是夏洛特·蘇卡。蘇卡一共設計了兩款婚戒,均掀起購買和模仿的狂潮。戒指背後的故事暗自流傳,設計者卻從未現身於世,她的身上有一種悲劇的藝術之美,這令她的名氣扶搖直上,甚至於數年間都經久不衰。就在名氣漸淡的同時,夏洛特重新步入了人們的視線。
這個年近四十卻依舊明豔動人的女人重新過上了糜爛奢侈的生活,她精心描繪著妝容,搭配著服裝,無意間導引著時尚風流的改變。她擁有廣闊的學識,談吐大方,她懂得貴族的禮儀,卻也可以露出風塵嫵媚的微笑。她會說多種語言,她亦懂得如何在言行中顯出天然的風雅,這種渾然天成的氣質不遜於任何一位貴婦。
她帶著一種敵對的氣質,天使和惡魔在這個女人的靈魂中結合。她有無數個情人,和無數人逢場作戲,和一些人尋歡作樂,和另一些人談笑風生。她的聲音略有沙啞,可這未嘗不是一種蝕骨**的誘惑。誰能諷刺她呢?這麼一個徘徊在冰與火之間的女人。
整個世界都為之而逐漸瘋狂。小報不斷追蹤著她的一舉一動,為這位美貌的未亡人的風流韻事而津津樂道,結合起她早年的種種,足以成為轟動全球的桃色緋聞。上流社會的貴婦們為她的行為所不齒,然而這不能改變一個事實——夏洛特·蘇卡是這個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
這種風潮一直持續了十餘年,直到夏洛特離開社交圈幽居於巴黎某一隅之後才逐漸熄滅,但直到今天,人們還時常提起這個放浪但瀟灑的女人。
夏洛特前半生的糜爛是由於自我放縱,而後半生的糜爛則是某種發洩。她以這種極端的方式控訴命運的不公。她激烈地抨擊任何她想要抨擊的東西——“我一無所有,”她對某位記者這樣說,“衝我來吧,我失去什麼都不在乎。”
她不願改回自己原本的姓氏。
——“我已經玷汙了它。”夏洛特對記者說,那時,她依舊活躍在社交圈中,是某位富商的情人。
不知道在跌宕起伏的人生中,夏洛克是否恨過什麼人,也不得而知她都回憶過什麼。
無論是年少時那些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