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寵著她,看她詮釋何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講累,拿起冰檸檬水來喝:“喂,你假期都在做什麼呀?”
他說:“鐘有初,今年中心會給你另外配一名全職私人家教。”
終於講出這句話,他心裡無比暢快!走出晶頤廣場之前還特意買了塊伯爵表犒賞自己忍了這麼長時間。
擺脫魔爪,可以專心做自己的事業,又和一個柔軟的舞蹈系女孩子漸入佳境,這人生多麼得意!
還不夠兩個月,葉月賓一個電話飈過來,投訴新家教猥褻未成年少女鐘有初,被她抓個正著,上警察局前知會他一聲。
他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飛奔至格陵國際俱樂部,一把拎起裙不過膝靴又過膝的小妖女,怒喝:“鐘有初,你這次太過分了!”
本來哭得鼻涕亂流的鐘有初,用手背擦了擦,不在乎地剝了顆糖丟進嘴裡:“你先過分的。”
他愈發覺得她野性難馴,一不如意,就要天翻地覆:“你知不知道你的每一句謊言,都在透支你的信用!”
“那你把我抓起來,抓起來呀!”她像條蛇似地吐著舌頭,滋滋地噴著毒汁,“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你換誰來都一樣,我不要別人幫我補習!要是找女老師——想想你上個女朋友的下場。”
他終於還是簽下了那喪權辱國的條約。
其實替她補習很輕鬆。她的工作已經安排至十八歲,每個星期也就那麼兩三個鐘頭可以用來補習。見面的時候記住不要去回應她拿他解悶逗趣兒,其實好過得很。
但這份工作,真是做的他萬念俱灰。
“你又找了個女朋友是不是?”一日鐘有初突然豎起眉毛詰問他,“我看你最近很得意!你對著我從來不笑的,現在天天笑容滿面!”
其實他和柔軟的舞蹈家分手了。之所以得意,是因為中心實現了全電腦化操作,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之餘,也增加了他和買家談判的籌碼。
“是。”
她立刻甩了他一巴掌。啪地一聲,貨真價實。
他震驚。從小到大受的教育是不可打女人。沒人告訴他被女人賞了巴掌怎麼反應。或者應該不反應?那怎麼甘心!
“我第一次就說過我喜歡你!”她的理直氣壯,源於深度的人格缺失,“我還沒有說結束就不準結束!什麼時候結束,怎麼樣結束,也要我說了算!”
後來他一直很感謝這一巴掌。他慧眼獨具,赤手空拳打一片江山下來,難免鋒芒盡露;周遭人都非議他脾氣暴躁,眼高於頂,他反而覺得這些人不是愚蠢,就是囂張,或者既愚蠢且囂張,實在難以忍受。
但今天之後一切都不同。他竟也有被一個小姑娘一巴掌甩到臉上的時候。若這能忍,還有什麼忍不得?
於是他客客氣氣地說:“鍾小姐,今天的課什麼時候結束?怎麼樣結束?是我拿一張試卷給你做,還是將你上次寫的作文拿出來點評,或者帶你讀一篇英文呢?”
下次課之前葉月賓打電話來商量可否將補習計劃改一改,因為鐘有初要出國一趟。
“隨便。”
葉月賓終於說了公道話:“聞先生,我知道有初很任性,一定很不聽話。她要是對你不尊敬,你告訴我,我教訓她。”
“不必。她思維新奇,也教會我很多。”
“還要請你多多體諒我做家長的心情——只有你教她還肯學一點。別人來教,她就群魔亂舞,玩出許多花樣。聞先生,她將來總是要考大學,找一份工作,長長久久做下去。我只能拜託你了。”
她誘他做一個保證。但聞柏楨已經學乖了,不再保證任何事:“我盡力。”
他後來再不發誓,也不保證。他不再發誓一旦將中心賣出去就離開她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