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裡的人沒一個簡單的人物!我們早就遠離幼時的時光了,百葉特,這是戰爭!刀刃不只是指那些在銅牆外面的武器,坐在城堡的高塔裡懷念幼時的時光不會阻止敵人的到來,你要我怎麼去捍衛自己?”
她哀哀地看著公爵夫人,眼神裡閃爍著從未見過的恐懼眼光:“求求你,百葉特,我不以西西里群島的公主或者蘭卡斯特家族的王后的身份來懇求你,我只是一個遇到難題的朋友,你必須來幫助我的丈夫!”
哦,不不不,不要這樣對我說。你為什麼要繼續撒謊。
百葉特閉了閉眼睛,感到有千百張畫面從腦海裡掠過,她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女子。她有甜如夏天的笑容和如午後的陽光那麼溫暖的眼睛。“我什麼事都願意為你做,安亞,你是知道的……”她緩緩地說道。
“是……我知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我知道你和羅南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站在我旁邊!”王后破涕而笑的說道,她緊緊地抓住公爵夫人的手說道。
所以你才對他下了這樣的陷阱麼,百葉特凝視著眼前的少女。
分開她們的那條線,是被誰而畫在哪裡的?羅南?蘭卡斯特家族?還是由她親自果斷的舉起了筆?
“但是……”公爵夫人輕聲但是清晰地說道:“我曾起誓過,安亞。發誓效忠並且隨其生死的物件,是西西里國的國王陛下。”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沒有情緒地響起:“不要讓我背叛我的誓言,成為騎士間的恥辱和十劍團的汙點。”
這話像是一把耳光一樣打在了安亞的臉上。她雙頰上的色彩頓時不見,嘴唇也逐漸顫抖起來。她下決心除掉羅南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麼?百葉特不覺想到。你策劃了多久,安亞?是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是從我和羅南為了成為騎士而苦練的時候?還是在我和羅南被封為十劍團的成員的那一天?
她記得最後一次三人團聚的時候,那是在準備出海殲滅在南邊金心島出沒的海盜團之前。他們在晨曦出發,或許是預言著戰爭的前兆,所以那天的日出殷虹如血;深紫、火紅、和金紅的色彩像是一把劍劈裂了整個蒼穹,太陽似乎負著無法承受的重一樣緩緩升起。
羅南在她旁邊勒著馬韁,不斷地向身後招手。她回頭看了過去,在城堡西邊的高塔的窗子上,有一抹纖細的身影也在對著他們揮手。
雖然已經很遠了,但是百葉特卻能夠清晰的看見安亞的樣子;她的因為剛剛起床而蓬鬆凌亂的金黃卷發,她揉著眼睛沒睡醒的樣子,帶著慵懶的笑容揮著手。身為西西里群島唯一的公主,安亞自小就待遇優渥,幾乎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但他們每次出任時,她都會前來送別,就算是在她最討厭早起的清晨。
羅南一如往常的一樣,從城堡出發一直到抵達金心島的路上不停的念著安亞太早起來會不會沒有精神,這幾天會不會無聊,希望她不要晚上又赤著腳四處奔跑到時候又感冒,如果又挑食怎麼辦,我們又不在她身邊逼她好好吃飯;百葉特懶得理會他囉嗦的自言自語,她騎在馬上凝望著眼前的一片紅霞,心裡知道消滅海盜的任務肯定是順利的,但不知為何,總是有點不安。
後來他們凱旋而歸,她先回到了拉斯特城處理政務,而正要搭船去參加安亞的婚禮的時候,又遇到了十年不見的暴風雨,船隻沒有辦法離開港口。
等到雨後天晴,羅南被奪去騎士和所有頭銜和財產的訊息傳了過來。
再後來,她便把自己關在了這棟大房子裡,每日都站在陽臺上眺望著港口。
時間日復一日的流逝,信紙如雪片一樣飛來,每天都有新的精疲力盡的飛鴿在房屋的庭院中出現,它們叼著有著安亞蓋章的信封,上面深紅色的戒印嵌得很深,紅蠟也還未凝固就被綁上了信鴿的腳,指尖觸控上去的時候似乎還可以感到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