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元回到村裡,東順說:“機床廠的劉主任來電話說,他和張教練,陳主任和子建明天過來送籃球架。” 培元說:“那您看著安排明天的飯吧,都是打球的,能吃。” 東順說:“咱有的是雞和兔子,管夠。” 晚飯後,培元正在辦公室看建橋的預算,曲桂英來了,培元請她坐下,曲桂英很忐忑的坐在那裡,紅著臉說:“吃飯的時候,我聽到你跟秦會計說話了,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培元說:“沒關係,您有話儘管直說。” 曲桂英說:“按說你對我們娘幾個這麼照顧,我什麼要求也不該提了,可小云這種情況,始終是我的心病啊,剛才聽你說要安排車間核算員,你看小云能幹不?” 培元說:“這是羅雲的意思嗎?” 曲桂英說:“她哪兒知道這事啊,我也不敢跟她說啊,她要是知道我來找你,又得跟我發脾氣,我都怕了她了。” 培元說:“這個事還沒最後定,我理解您這當媽的一片苦心,您就放心吧,只要有機會,我希望每個知青都能有適合自己的位置,對羅雲我還是有考慮的。” 曲桂英走了,不到半小時,羅雲過來了,和她媽一樣,坐在那裡,紅著臉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媽來找您。” 培元說:“你媽來找我有什麼問題嗎?你為什麼對我說對不起啊?” 羅雲說:“她不該瞞著我找您提什麼要求,我不希望被憐憫和照顧,我想真正和大家一樣平等的憑自己的勞動生存。” 培元說:“你衝你媽發脾氣了?” 羅雲紅著臉點了點頭。 培元說:“憑什麼?就因為她傷及了你那所謂的自尊?你想過沒有,你母親的自尊在哪裡?她心裡始終牽掛的是什麼?” 羅雲的臉更紅了,她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麼,又說不清楚。 培元見狀,改變了說話方式,說道:“我和你沒說過幾句話,但我很瞭解你,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羅雲不解的搖搖頭。 培元說:“因為我會相面,即便你不說話,我也能透過你的面相和形態,發現你內心的東西。你相信嗎?” 羅雲說:“相信。” 培元說:“是真心話?還是敷衍?” 羅雲說:“是真心話,因為我也經常透過觀察去判斷某些人,事後證明是正確的,我都能做到,更何況” 培元說:“更何況什麼?” 羅雲笑了。 培元說:“有阿諛之嫌,故而止語了,但是” 羅雲在等培元說,停了片刻,她會心的笑了,說道:“但是,已經晚了。” 培元突然問:“你為什麼上了二中?” 羅雲說:“您是問我為什麼沒報考一中吧?因為二中就在我家門口,我每天都要幫母親做好多事。” 培元說:“你上學時最喜歡哪門課?” 羅雲說:“我比較喜歡物理和化學。” 培元說:“好,我知道了,我這幾天事挺多,一直想跟你談談的,那就長話短說吧,車間核算員的事,你不要考慮,你應該思考怎麼更能實現自己的價值,我今天提醒你兩點。一是笑對生活,尤其要笑對你的母親和小弟,我不知道她們多長時間沒見過你的笑容了。二是不要太敏感,自尊心要適度,過猶不及,我這兩天事有點多,改天再聊吧。” 羅雲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走了出去。 張教練一行人來了,老遠就看到培元和大頭他們站在村口迎著。大劉和大陳看到眼前的景象,驚訝的說:“這也太神奇了吧?上次我們來的時候,這裡還是莊稼地,這才多長時間啊,冒出這麼一大片廠房。” 玉海說:“劉主任和陳主任上次是春節前來的,八個月過去了,我們養殖場的肥豬都出欄了2000頭了。你看,正在建的是製藥廠,路東面是倉儲區,明年您再來,又不知變成什麼模樣了。” 子建說:“剛才在路上顛來顛去的時候,我心裡還替我兄弟委屈呢,怎麼就把我兄弟困在這地方了呢?看到眼前這一切,我才明白,我兄弟不管到哪兒,都能開闢一片新天地啊。” 玉海和東順齊聲說,沒有培元,就沒有這一切。培元是我們的貴人啊,我們全村男女老少沒有不伸大拇指頭的。 培元說:“事是大夥兒一塊兒乾的,既然來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