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揚說:“培元有什麼想法?” 培元說:“我也和他談過,讓他業餘時間學學文化,可效果不好,一是沒壓力,二是沒學習氛圍,我也就沒再堅持。有一種說法,人最幸福的是所從事的職業是自己的愛好。他這麼喜愛籃球,就讓他朝這個方向發展怎麼樣?” 阿姨說:“運動員是吃青春飯的,跑不動了怎麼辦?” 培元說:“幹得好可以做教練員啊,甚至當官,國家體委主任不就是乒乓球運動員嗎?” 李清揚說:“看情況發展吧,還是督促他學點文化,無論哪個行業,沒文化都幹不好。” 培元說:“是的,不過有一點阿姨儘管放心,我一定會給李琦安排個說得過去的工作的。” 阿姨說:“跟著你我放心。倒是你爸爸整天悶悶不樂的,讓人有點揪心,你找機會跟李主任說說,給他安排個工作就好了。” 李清揚說:“我怎麼悶悶不樂了?培元別聽你阿姨的,我很好,廳裡有單獨的辦公室,我願意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自由的很,和幹校有天淵之別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培元說:“我理解您的心情,李主任今天要我轉告您,靜下心來,調養好身體,來日方長。這是李主任的原話,咱也應該理解人家,廳級領導幹部的安排不是一個人隨便就能辦的。您就靜下心來,好好調養身體吧。” 李清揚說:“我內心很平靜,你們就放心吧。” 阿姨說:“都說知青結了婚就不能回城了,真有這個規定嗎?” 培元說:“哪個檔案有這樣的規定了?就算有這樣的規定又能怎麼樣?沒有規定農民不能當工人或者當幹部吧?柳林現在不僅有肉聯廠,還有外貿公司,國營農場,製藥廠,都是國營企業,解決招工問題很簡單,調回城裡也不是不可能吧?” 李清揚笑道:“原來你早就想好了。” 培元說:“李玲也知道我的想法的。” 阿姨說:“那你們為什麼不辦呢?” 培元說:“現在辦不就成破壞上山下鄉了嗎?何況我們現在比在城裡過得還輕鬆呢。” 阿姨說:“你們現在有了孩子,你準備讓玲玲幹什麼啊?” 培元說:“我想找個保姆,和外婆一起帶孩子,讓李玲去外貿公司倉庫上班,那裡清閒些,她如果願意繼續在製藥廠也行,她還是製藥廠的副廠長呢。我既不會讓她當家庭婦女,專職帶孩子,也不會讓她受苦受累幹工作。” 李清揚說:“春節你們怎麼安排的?” 培元說:“安平的習俗是初二回孃家,我們想初二就回柳林,外公外婆也盼著呢。” 李清揚一時不知說什麼了。 阿姨說:“要不你們初二來這裡?” 培元說:“以後吧,現在孩子還小,再說阿姨也得回孃家吧?” 李清揚說:“你收拾一下房間,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 培元躺在床上,審視著李玲的閨房,東西有些多,床有點小,被子有點硬。遙想李玲當年,這裡帶給她的很難說是溫暖,心中不免有些傷感,許久不能入睡。第二天早上,王東福過來問今天去哪兒? 培元很乾脆的說:“回家。” 培元上車不久就打起了呼嚕,快到柳林王東福才叫醒他。問他去哪兒? 培元說:“如果你沒什麼事,咱就直接回市裡吧。” 王東福說:“好,你沒事吧?” 培元說:“沒事,就是累了。” 王東福說:“市裡還有需要拜訪的嗎?” 培元說:“你看著辦吧。” 王東福說:“人家認得我是誰啊?” 培元說:“董主任你認識吧?見到他就等於見到江主任了,陳主任和韓組長兩個單身漢整天在一塊兒,其它的你看著辦,我最頭疼的就是這種事,去年過年我就沒拜訪任何人。” 培元回到家裡,爺爺說:“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培元說:“王局長拉我一起去省城,彙報肉聯廠的工作,完事就跟他一塊兒回來了。” 奶奶說:“想兒子嗎?” 培元說:“想,只要一閒下來就想。” 奶奶說:“過去看看吧,金生剛睡著。” 培元走到東屋門口,剛掀起棉簾子,就聽到李玲站在門裡悄悄說:“輕點,金生剛睡著。” 培元輕輕掩上房門,彎腰把李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