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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日十七時三十分,暮色已現,暮雲四合。
人們挖到了虛土。
虛土宛如一道長長的裂縫,順著裂縫而挖,都是虛土。半個小時過去了,夕陽毫無生氣地在西方漠然冷淡地盡著自己最後的職責,卻也猶如厭倦了這種朝東暮西的生活般只想快些“下山”。當夕陽從大葬山後露出了最後一絲的輝煌時,探照燈照耀在小心挖掘出來的墓坑內。
一個寬三米長七米的矩形坑逐漸成型,坑的正中,卻有了一道狹小的自然裂縫。
此地,已經距離地表二十三米。
當昏暗終因夕陽的離去而到來時,墓已再次清掃乾淨。時間是——18:12。
也就在此時,泥土陷落了。裂為半米寬的縫隙。縫寬隙長,探照燈下,下面竟然是空的!
同一時,小丁突然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湧來。
她伸出雙掌,兩掌掌心都已經有了水泡。水泡正迅速擴大,竟變成了半個球型。探照燈的強光照射下,水泡內卻竟像是綠色的!
慘淡的綠色!
她凝目。
之內有“像”呈現。
“像”變幻。
左掌:兩個衣冠楚楚的人,坐於黑屋。其中一人攤開手掌,另一人看。這兩個人,竟是王甲和王木。——變——兩人在甬道內攤開手掌看,王甲的掌中,居然還有一群的面目模糊不清的人在走、在坐、在靜止。——變——兩人走。不停地走。——變——依然在走,然後倒在地上昏睡。王甲露出了正面,骷髏一般。——變——水泡炸裂!
刺通感湧來,眼淚奪眶而出。
淚眼悽迷中,她望向了右掌。
——玉掌遙測術的右掌。
只有一個人在掌中,也只有一副畫面在定格。
那個人是哥哥:阿丁——丁大大。
哥哥靜靜地躺著,高舉著雙臂;有四隻手,兩黑兩白。
右掌的水泡,也突然炸裂。
毫無疑問,是地氣在剋制著她的“玉掌仙人鏡”。
但地氣的突然釋放,使她接收到了久已儲存的,急欲外洩的資訊。也因此出現了“江河倒流術”運用到極限時才有的現象。
然而今天她主要能運用的是“玉掌遙測術”,為何卻只能看到哥哥一個?莫非墓內真的只有哥哥一個人?其他的人呢?
墓之主阿丁。哥哥竟成了墓之主?
是了——“玉掌遙測術”必須要有傳播者,而若是王甲和王木依然活著,現在的資訊,就只有他們才能夠傳播。
——但王甲和王木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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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活著。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們都得活著:
他們已經練成了“僻谷術”,不再為吃喝而頭疼,又沒有碰到致人於死地的機關,在這種墓裡,也沒有令人生病的病菌。兩人也沒有死了算了的沮喪念頭,當然得活著。
他們走得事實是“通天塔”的“神之路”,是“神”,當然應該有別於人和鬼。兩個人又沒有利益上的衝突,不互相殘殺,當然得活著。
他們還掌握著“藏寶圖”,做為本書的作者,既然將他們列為“掃墓者、盜墓者、郊遊者”三大主線之一,將他們與其他的兩批人安排於一部作品中,自然不會輕易使三大主線之一就這麼輕易地“斷”去,必然得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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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三米的矩形坑下,是深七米的狹室,午夜時分,劉之乎自告奮勇地開著礦燈下去察看。
有菸頭。紙灰。衣物的殘片。糞便。手挖過的痕跡。還有八個大字:
——王甲王木到此一遊。
就是沒有兩個人或是他們的屍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