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了幾眼槐詩之後,老頭兒最後還淡淡地囑咐了一句:倘若前往覲見的話,莫要失禮。
然後就將槐詩送出了門外,關門了。
槐詩完全一臉懵逼。
而這一輛牛車,則是當槐詩換好衣服,手持著團扇,在烏鴉安排的時間出門時,自濃霧中走出的。
好像早就等在了那裡一樣。
槐詩一上車,就自行地走動了起來,帶著他融入到了迷霧中去,掠過了無數關卡,直入核心。簡單地好像開了作弊器。
“記住,你扮演的是一個前去皇宮參加詩會的公卿,千萬不要露餡。”
烏鴉叮囑道:“一旦進了裡面,想要活著出來就全看你的造化了,富貴險中求,能不能賺幾個小意思回來,就看你是不是爭氣了!”
有小意思在前面等著,槐詩完全忽略了越來越嚴重的死亡預感,鼓起了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
但依舊被那惡寒凍結,整個人都感覺到僵硬起來。
聖痕的力量被壓制了。
越是向前,他就越是虛弱,感覺到自己漸漸地被打回原形,往日無往不利的天國譜系在這裡也派不上用場。
哪怕被看做自己人,可自己人裡依然有三六九等……槐詩作為一個下等的賤民,能夠混到一張詩會的門票就已經祖墳冒青煙了,倘若有所失禮或者失儀被看破了的話,神仙難救。
牛車寂靜的向前中,只有迷霧深處不時響起的慘叫聲。
槐詩忽然聽見前後響起的車軲轆聲。
好像匯入了車隊那樣,十幾輛牛車排成了一隊,在荒涼的街道上一步步地向前,最後停止在漆黑的城門之外。
前後的車裡,都湧動著令槐詩渾身發毛的黑暗氣息,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怪物。
許久之後,牛車戛然而止。
一個白色的影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車門外,手提著一盞慘白的燈籠,聲音像是飛鳥的啼哭聲,沙啞又古怪。
一道陰冷的目光隔著窗簾,好像落在了槐詩的臉上那樣。
“禁中在前,請貴人下車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