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
“——請放馬過來吧!”
然後羅嫻就過來了。
一步,兩步,裡見琥珀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可緊接著又鬆弛了開來。
再然後,迎著刺骨的寒意,羅嫻踏出了第三步,停頓了一下,第四步,終於踏入了太刀可堪觸及的範圍內。
不,原本距離什麼的就對琥珀而言毫無意義可言。
她的那種靈魂能力,能夠完美地對刃差進行修正,十米之內不存在所謂的最佳距離和發力極限。
哪怕只有一隙,也足以從容揮劍。
但她不動。
扶在劍柄上的五指好幾次合攏,可是卻又無奈的鬆開,找不到任何可以尋覓到的空隙,她自羅嫻周身海潮一樣的氣機中迷失了。
冰冷的汗水從額角上滴落下來,汗流浹背。
她沒有把握。
面對著那一縷輕柔的笑意,她也沒有拔劍的勇氣,只是遏制住自己的顫抖,便已經用盡了全力。
她僵硬在原地。
直到兩人擦肩而過。
死寂裡,裡見琥珀垂下眼眸,手掌疲憊地從刀柄上鬆開,垂落。
輕聲嘆息。
發自肺腑地表示感激:“謝謝。”
“嗯?這難道不是師姐應該做的嗎?”
羅嫻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向前。
一道血線,突兀地浮現在琥珀白皙的後頸上。
緊接著,沿著那一道猩紅的斜線,她的脖頸如此順暢的歪斜了開來。
血色噴湧而出。
就連斬首都這麼漂亮麼?
自失重的昏沉感中,琥珀閉上了眼睛。
真是……徹徹底底的輸了啊。
死寂的會場中,所有人靜靜地凝視著這一場堪稱暴虐的殺戮,壓抑著呼吸的聲音,就好像觀看恐怖電影時能夠感同身受一樣。
大螢幕之上,參賽者的數字依舊在不緊不慢地向下滑落,到最後,只剩下了十三個。
緊接著,變成了12
11
死亡在繼續,隨著羅嫻的上前,均等而慈悲地灑落在了每一個對手的面前。
直到最後,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影,羅嫻回到了街道,從口袋裡掏出了白色的圍裙,換上了灰色的罩衣,拿起了拖把和掃帚,慢條斯理地清理起慘烈的現場來。
嫻熟地好像不知道哪兒來的女僕一樣。
把屍體拖過去,堆積在一處,將下水道打通,放去血水,最後仔細乾淨地將破碎的殘骸和血肉掃在一起,鏟進了簸箕裡,倒進垃圾桶中。
最後用清水沖洗。
將地板清理乾淨之後,擦拭被染紅的玻璃,掛掉牆面的血跡,再給綠植澆水,將拖把和掃帚放回了小巷裡。
女僕的工作就漂亮的完成了。
她搬來了一個椅子,坐在了通向結局的勝利之門的前面,靜靜地等待著下一個訪客的到來。
“好慢啊,那個傢伙……”
她的手掌撐著下巴,耐心地凝視著街道的盡頭:“不會是已經死在了什麼沒人知道的地方了吧?”
他的運氣會這麼好嗎?
惆悵的羅嫻輕聲嘆息。
真讓人高興不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