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詩問,“有事兒麼?”
無人回應。
自從他踏入這間會議室以來,那些醞釀在胸臆間的殺意再不掩飾,自睥睨之中流露而出,警告著每一個膽敢打斷的人。
誰動誰死!
今天他來到這裡,那麼就一定要死人。否則的話,難道是來這裡故作姿態,教別人懂得仁恕的道理的麼?
道理早已經講完了。
現在應該是算賬的時候了!
哪怕一分一厘,一絲一毫……
槐詩低頭,俯瞰著腳下的對手,冷聲提醒:“南部大人,展現武士風骨的時候到了,不要讓人失望!”
“我……我……”
南部茫然的凝視著眼前的懷刀,嘴唇囁嚅著,難以發出聲音。
他想問槐詩是不是瘋了,難道你想要引發戰爭麼?可當他看到那一雙眼睛的時候,便領悟了那個答案。
這群神經病,完全就沒有留過任何的餘地!
也不會給他除此之外的選擇……
要麼他今天死在這裡,要麼雙方就開始全面戰爭,
可當他呆滯的回過頭,看向身後時,卻發現一片寂靜裡,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甚至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辯解。
只有鹿鳴館最深處傳來的冷漠俯瞰。
他終於恍然大悟,苦笑。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話可以說呢?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夠避免瀛洲譜系引發這一場不義之戰,還有什麼辦法能夠保全自己的家族呢?
他閉上眼睛,伸手,接過了槐詩手中的懷刀,拔刀出鞘。
雪亮的刀鋒映照著那一張衰朽的面孔,被他咬在了牙齒之間,然後,雙手扯開了衣襟,露出胸腹。
端坐。
刀鋒刺落的聲音如此低沉,令所有人的眼皮子一陣狂跳,伴隨著橫切的聲音,粘稠的液體便流淌而出。
“來!”
南部挺直了身體,昂頭,怒視著槐詩。
槐詩漠然不動,只是揮手。
在他身後的原緣走出,拔出沉重的長劍,踏步而過,擦肩而過的瞬間,便有一道完美無缺的弧光從空中浮現。
宛如世界運轉的磅礴聲響自劍鳴中擴散。
莊嚴的鐵光斬斷了最後的羈絆。
照亮了他渾濁的眼瞳。
那稍縱即逝的光芒,是如此的綺麗,驚心動魄。
“真美啊……”
南部輕聲讚歎,老邁的身體匍匐在地上,再無聲息。
只有血色無聲擴散。
一片死寂。
原緣手腕微動,振去血色,收劍入匣,回到了老師的身後。
她的工作完成了。
許久,在這隻剩下粗重喘息的寂靜中,槐詩揮手,撣去了袖口上的血滴,終於從地上收回了視線。
沒有猖狂的大笑,也沒有冷漠的唾棄。
只是平靜。
回眸俯瞰著那些或是呆滯,或是悲憤的神情。
“承蒙大家的錯愛,對我傾注了這麼多本不該有的期望。以至於,總是想要教我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
他輕聲說,“可能你們覺得我和你們相同,但實際上,我和各位不一樣。我也從沒想過和你們做遊戲。
這個世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和更值得傾注精力的工作去完成,很遺憾,你們不包括在其中。希望大家能夠好自為之。”
“在最後,就祝各位來日久長吧。”
槐詩起身,扶了扶衣領,禮貌的頷首道別:“我失陪了。”
就這樣,他跨過地上的屍體,推門離去。
腐朽古老的大門在他身後重重的合攏,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