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穿過時的風聲,才真正的撲面而來。
在那一瞬間,他終於窺見了那稍縱即逝的輪廓。
那個佩劍的老人,身姿筆挺,端莊向前。
散亂的白髮飛揚在風中。
像是升騰的火焰那樣。
劍聖?
那是……上泉!
他死了?
還是說……他還活著?
在那一瞬間,向著蓋亞,上泉拔劍。
更久之前。
當外道王一拳打爆了上泉的頭顱之後,漠然的轉身離去。
可是堂堂此界武藝絕巔,在走出散步之後,腳步卻不可思議的,停滯在了原地。
風中傳來了細微的低吟。
就在他腳下,那一柄落入泥土中的利刃,在震顫著,鳴叫,血色如淚水那樣從刀鋒上滑落,述說那殘存的遺恨。
一道道縫隙,從鋒刃之上擴散開來。
就那樣,在風中,化為飛灰。
可在外道王的身後,那一片空無一物的空氣裡,卻有某種令凝固的靈魂也為之顫慄的東西浮現。
某種,就連死亡無法毀滅的東西!
當冰冷的風從遠方吹來,自夜空盡頭那一閃而逝的雷光映照裡,便有模糊的輪廓如幻象一般展露。
稍縱即逝。
彷彿是一個束手而立的人影。
如少年,如壯漢,如佝僂的老者。
風中的殘痕變幻不定。
唯有那一雙澄澈的眼眸未曾有過任何的動搖和陰霾。
不是鬼魅,也並不具備源質。
只是單純的執念而已。
可當那泡影一般的殘痕抬起面孔,看向前方時,便有如芒在背的惡寒從外道王的心頭湧現。
“這就是,所謂的……劍聖之極意嗎?”
外道王專注的看著眼前的對手,充滿了驚奇:“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竟然在肉體和靈魂盡數毀滅之後,還能夠繼續存留。
可留下來的究竟是什麼呢?
難以理解。
哪怕在深淵之中,無數地獄裡,也未曾見證過如此的奇景。
這個世界,竟然會存在著這樣不講道理的東西?
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便只有虛無的泡影。明明和幻象沒什麼區別,卻帶來了如有實質的威壓,甚至,更勝生前!
泡影在迅速的成長。
漸漸凝實。
就像是在重鑄著自身一樣,蒐集了飄蕩在這個碎片內的死亡和毀滅,所吞下的毀滅和死亡越多,那一分飄渺的幻象,便越是清晰!
而外道王卻毫無舉動。
並不干涉。
只是等待。
直到那恍然之中的劍聖再度醒來,看向眼前,滿懷著疑惑:
“竟然不阻攔我麼,前輩?”
“為何要阻止?”
外道王盤膝坐在地上,雙手按著膝蓋,那一雙渾濁的眼瞳裡洋溢著狂喜和期盼:“我要和你打一場!”
“可我已經輸了啊。”
上泉灑脫一笑:“在生前的時候未能得勝,難道死之後,便能夠有所不同——你贏了,前輩,堂堂正正的同我對決,取得了勝利。
還是說,你覺得現在會有所不同?”
外道王愣住了,端詳著眼前的一切,就好像分辨出了什麼了一樣,失望、惋惜、懊喪和惱怒從眼眸中漸漸閃現。
如此珍貴的成果,竟然要如此奢侈的浪費掉?
“為何執迷不悟!”
外道王怒斥:“你是不同的,上泉,你應該明白——”
從握劍的那一刻開始,不,從誕生,早在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