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馮果兒手底下的人啊。
不過,馮果兒今天帶來的人,顯然都沒有當初跟周楚交手的那兩個厲害。也許是這些人不怎麼要緊?
“都是不自量力啊……”
有人在周楚的耳邊嘆了一聲。
周楚回頭去看,就是之前那茶館老大爺。
他不由得好奇,低聲道:“老大爺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女娃娃我們以前也沒見過,是最近才來找茬兒的,跟這一帶的道上有一些關聯。你也看見了,梧桐街太老了,留不得,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哪裡還有沒有規劃和拆遷的?可憐巷口那一片老梧桐了……你瞧。”
老大爺沒了先頭的冷淡,給周楚指了指右邊巷口那一片老梧桐。
周楚心說這他娘還是拆遷惹的禍?
“可……這種事情……”
“咱們都知道這種事攔不住。也沒幾個人出來攔,規劃規劃也好嘛。”老大爺嘆息著,看那茂密參天的梧桐,“不過我們這些看得開,老許頭不一定看得開。一面是拆遷給的錢不夠,五湖武館還沒找到新地方,一面是老許頭捨不得梧桐街。這地方多少年了啊?你看看這屋簷,看看這瓦……”
當真件件都是古老的東西。
周楚朝著五湖武館裡一望,一眼就看見馮果兒坐的那一把太師椅,嵌著雲片石。外頭都是紫檀木雕花,從靠背到扶手無一不精緻。
這玩意兒哪兒能坐,往博物館裡一放還差不多!
京城裡是衚衕越來越少,新聞裡也多說過拆遷和文物保護的問題。可週楚沒想到自己眼前竟然上演了。
馮果兒背景不簡單,應當跟一個“黑”字掛鉤,現在她牽扯進來,不就是想要逼走武館的人嗎?
周楚想想,自己這個時候要是再上去踢館,是不是太不厚道?
彷彿看出了周楚心裡的猶豫和心虛。老大爺道:“我看你來時候對五湖武館沒什麼善意,是來挑場子的?”
“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周楚笑而不答,“我就是一個看熱鬧的。”
老大爺也不深問,只道:“老許頭這個武館是民國時候傳下來的了,不過一直不景氣,自打十多年前他最得意的徒弟出家、女兒死了之後,他就跟沒餓了精氣神一樣。聽說那件事還跟這一片道上的人有關,到底怎樣老許頭也不說……唉,何必呢……”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這樣滄桑的聲音,周楚幾乎會以為這個老頭子是別人。
剛才在茶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收了老子二百大洋,現在倒跑來裝好人。
這還真是……
不過說不感慨是假的。
周圍人都是面有唏噓地看著,有幾個人竊竊私語,都覺得老許頭太犟了。
可馮果兒是不會因為這些人的憐憫而妥協的,她冷冰冰地掃了這些人一眼,道:“叫你們師傅出來,我沒時間跟你們浪費,早晚都得走的。”
“那也絕對不是被你們給逼走的!”
“有區別麼?”
馮果兒嗤笑。
她叫旁邊的大漢掐了表,道:“給你們五分鐘,要是那個老頭子沒半躺在棺材裡,都給我抬出來說話。五分鐘之後見不到人,別說我做人不厚道。”
五分鐘。
能做什麼?
裡面有人進去想要報訊息,被人給拉住了,“師傅現在要是知道這個訊息,鐵定會氣過去,站住!不準去!”
“啊,看來那個老頭子要死了嘛。”
惡毒的話語,從馮果兒兩瓣果凍一樣漂亮的嘴唇裡出來,透著她獨有的精緻的刻薄。
周楚皺了眉,覺得馮果兒有點欺人太甚了。
現在這局面,誰強誰弱一眼分明,仗勢欺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