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拒人千里之外是因為自己給他留下最後記憶帶來的不愉快?
“只是什麼?”,女人預備說謊時,目光會不自覺地向右上方,左手小指也會微微輕翹。一眼即見如冷水兜頭,蕭泓從厚沉面具下發出的甕聲也更顯清冷。
“我只是想跟你講吓麗珠的事。你救下她時應當情況危急,又困於軍務今日才將她送回……可是,你也看到人家夫妻恩愛甚篤,所以有些實情不妨用了春秋筆法。從此不要提了才好……”,曼雲俏臉漲紅。不知要說些什麼,就直覺地又拖了麗珠之事來作擋箭牌。
“就這些?那我知道了,謝謝提醒!周姑娘可以回去了!”
不齒地一聲冷哼,蕭泓乾脆利落地抬步向著岸邊密林行去,不想被看到自己瞬間即紅的眼眶。雖然他已經在來金漵之前已說服自己,但真重逢上了心心念唸的女人。才曉得了什麼叫做運交華蓋,撞上了命裡的天煞魔星。
自己這是怎麼了?本來已想好幾日的話到了嘴邊卻半句都說不出聲。看著男人轉身而去的背影,二尺、三尺……丈五、二丈……周曼雲輕顫著雙唇喘了口氣,接著一跺腳,身子前衝。險險地拉住蕭泓的衣袖。
“對不起!蕭泓,對不起!”,曼雲脫口而出的道歉即急且促。
“對不起什麼?”,定住步子的男人將目光投在了自己袖上,纖巧而又雪嫩的五指突然一緊又緩緩鬆開,反倒讓佔理的他酸澀地覺得自己才是理虧的那一個。
“心有所歉!從前的很多事,我都覺得對你很抱歉,比如我們的婚約……”,真正將歉意吼出聲,反倒將心中的忐忑盡去了。曼雲抬起一隻素手胡亂地抹了抹已奪眶而出的眼淚,小心試探起男人的記憶底線。
蕭泓的眼睛緊緊地閉上,過了好一會兒,平板的聲音才毫無溫度地響起,道:“你我婚約?泰業十年,我家長兄帶著我重又回霍城向周家提親。因周老太爺病故,周家拒絕了蕭家議親事,而你也在我攜你私奔北上的半路,因我與……與別的女人一夕交歡,所以在清遠負氣逃回江南,還決絕留言‘君不向南,我不往北’,從此恩斷義絕。可現在,你卻又來了江北?”
果真他的記憶是停在這兒了!
當時怕他依稀會記得曾有**一度,所以才給他的記憶編排了個共枕的女人。可現在就這麼聽著他以為是和別人上了床,也覺得挖心剮腸,痛不堪言。
周曼雲深吸一口氣,重將握在蕭泓臂上的五指收攏,身體也向前緊跨一步轉到了蕭泓的面前,抬起臉戚聲道:“蕭泓!你聽我說……也許,你覺得很荒謬,但是你的這份記憶並不是真的……或者說是九真一假,殘缺不全,真正的情形並不是這樣。”
“好笑!我自己清晰記得的事也會出錯?”,男人依舊緊閉著眼,倔強地別過頭,對著眼前梨花帶雨盡顯可憐的女人理也不理。
“是我給你用了藥。一種叫忘塵的藥……”,曼雲的沙啞哭腔更重,低聲哽咽道:“可是我現在後悔了。真的很後悔。我不想就這樣丟開你……那些你忘記的事,我想讓你記起來,也想讓你再給我個機會,讓我幫你記起來……”
“憑什麼?怕我對你糾纏不休,就可以用藥讓我把所有事忘的乾乾淨淨。現在後悔,又要讓我想起來?就這樣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必須無條件地全部接受?周曼雲,你把我當作什麼了?你不懂將一個人的記憶抹去意味著什麼?殘缺一部分不是僅僅是會忘記你一個人而已,而是讓我的那段時間都白活了白過了!
你有本事,為何不把我的記憶洗到十四歲遇到你之前!或者乾脆就讓我成了白痴!用毒!用毒……從始至終,你對我用了多少毒?一句對不起,一句後悔,就能完完全全地不用再負責任了?”
男人的憤怒在一聲迭一聲地質問中如烈焰升騰愈來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