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渡慈航’的童謠確定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為首的高恭擰緊了一雙黑漆重眉,不怒自威。
坊間相傳的童謠自有全文呈在高恭的案頭。但他也只撿了一句相問。亂世出箴言,泰業年間各地各處都有奇奇怪怪的說法四下飄著,已然讓人見怪不怪。但值此時,泰業帝正在行宮裡昏厥不醒,而城外陸續傳來多處反賊齊圍夏口的軍報,偏偏夏口城中出了個‘屋漏雨’的童謠。直刺中高恭緊繃的神經。
立在一邊的綠袍小官擦擦額上莫須有的汗珠,唯唯應是。一副猥瑣不堪的樣子,立時引得了同樣身著六品綠袍的高維暗裡不屑。殊不知,他的清傲也同樣在被正經科考出身的鄙夷物件在心底用鞋底拍著小人。御駕帶著一幫子朝廷重臣南來,科考已廢。高維身上的官職官袍也是由住進行宮裡的皇帝現當乃父的獎勵賞下的。
“高大人!最好莫過於派人到流言中的‘金漵灣’探個究竟!”,一行人無所作為地齊修著噤言咒,高維索性主動向著父親提出建議,帶著下僚對上司的謙卑恭敬。
高恭只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沒有吭聲,手拎長袍,抬步跨過了個積著汙水的小坑。
這樣誰都明白的主意何須出?如果夏口六門可以毫無顧忌地大開,偵騎自然早就到了金漵,但現在,誰知道開了厚實的城門後,會不會就有股子反賊摸門而入?人心惶惶的夏口城,賭不起。
也許高家也應當準備南撤,讓二兒子立即告病帶上家小賣通城衛先遁出城?高恭眯起眼,思忖起近日得到關於各家大臣私下裡的小動作。
而為求今後仕途,自己反倒應當跟緊了帝駕。只是從官位和聖心而言,都不算御駕非帶不可的高恭,現下深感到了舉步維艱。
巡視了半天未得結果的一行人歪歪斜斜地轉出貧民窟狹長的小巷,踏上了敞亮了許多的大道,直衝著他們而來的一隻騎隊帶著尋到人的喜悅,在高恭身邊急停。
“快!快!高大人!皇上召您立即入宮!”
皇帝?看著父親被宮衛內監打扮的來人飛速挾上馬,向著行宮方向奔去,駐足凝思的高維擰上了眉,帶著與其父仿若如同一轍的深沉。
泰業帝已然昏厥數日,按著私傳的說法,沒準還會龍馭賓天在了夏口。傳詔的必定不會是皇帝本人,這會兒,被簇擁走的高恭將迎的是福是禍?(未完待續。。)
第235章 蕭牆引外患
秋雲積雨,陰霾密佈。
才交申時,天色已經一片昏黑,行宮內的清儀殿內已點上了燈燭,但還是盡透著愁慘與恐慌。
一道高懸的珠簾擋著,影影綽綽現著裡面正兩廂對峙的女人,鳳冠高鬟,氣勢迫人。
珠簾內的張惜惜手裡緊摟著五歲大的越王,咄咄逼人,皇帝與傳國玉璽現盡皆在她手中,歷了兩朝的太妃硬是要劉後將象是見不得光的潞王帶出來,甚至還聲稱皇帝早有了廢后打算。
而珠簾之外,原本是劉後託著劉仁甫召集的一批肱股大臣,要撇了還喘著氣的泰業帝談立儲事。正欲達成著內宮外廷的最終決議,卻被張惜惜帶著大批宮監闖了進來。
敬陪末席參與了朝議的高恭心中既莫名興奮,但也同樣懷著驚懼,無法真正地泰然處之,只憑著多年的養氣功夫強撐著,可就這樣,突然地一聲晴天霹靂就炸在了他的耳朵邊。
“高恭!你來擬詔,皇帝立長子越王齊嘉為太子!”,張惜惜的聲音高亢而又尖銳,透著不容抗拒。
又是暗中投了張太妃的孽子惹事!
高恭輕顫著手腳剛起身,就被一個紅衣內監的強行拖引下,一步一步走近擺著黃絹的書案,腳下重若千斤。
潞王佔嫡,劉家又擁著重兵,從洛京帶來的大臣多半皆為劉黨心腹。也正因此,張惜惜才在己系的建議之下